折云璃見對方文質彬彬,自然也擺出了柔婉淑雅的模樣,緩步走到游廊跟前,好奇詢問:
“姑娘是?”
華青芷覺得這姑娘不是一般人,當下眉眼彎彎招呼:
“白如玉雪皎無污,石橋青影壓云都。姑娘生的好生俊俏,小女子華青芷這廂有禮了。”
??
媽耶,這啥呀?!
折云璃眨了眨眸子,雖然不清楚這來勢洶洶的書香小姐想做什麼,但知道回答不好,肯定丟死人,稍加琢磨,便眉梢暗蹙,搖頭一嘆:
“唉……”
嘆完就轉身走向遠處了繡樓,一言不發,看起來黯然神傷。
“?”
華青芷和綠珠滿眼茫然。
華青芷還以為自己說錯話,勾起了人家的傷心事,轉眼望向旁邊的丫鬟:
“這位姑娘怎麼了?”
丫鬟也不清楚,怕說錯話被折小姐按著吃粉,當下只是訕訕一笑:
“公子在書房等著,華小姐進去吧。”
華青芷見丫鬟諱莫如深,也不好再多問,轉頭看了看遠去的幽怨倩影,甚至腦補出——這姑娘會不會就是因為長得太漂亮,才被夜公子搶回來金屋藏嬌,不敢反抗只能悶悶不樂,我一夸勾起了她傷心事?
不應該呀夜公子不像是強搶民女的男子……
還是受父母之命被迫嫁入豪門,不喜歡夜公子……
她憑啥不喜歡?
華青芷滿心疑惑間,被推著來到了后宅……
梅蘭竹菊四院,布景皆有不同,梅院內種的主要花卉自然是梅花,不過現在還沒道梅花開的時間,只在院角綻放著幾朵秋菊和山茶花。
院內蓋著白雪,中心十字步道已經被掃開,露出鵝卵石鋪就的道路。
夜驚堂身著黑袍,站在主屋的門口,眼見華青芷主仆進來,就拱手:
“身體不便,有失遠迎,還望華小姐見諒。”
華青芷知道夜驚堂傷的重,本以為夜驚堂都臥病在床了,瞧見他還能站著,眼底倒是有點意外,在臺階前起身,盈盈一禮:
“見過夜公子。公子身體當真健朗,昨日那般苦戰,我還以為……”
夜驚堂再沒力氣,也比華青芷強太多,來到臺階下,幫忙把輪椅搬到正廳:
“我終究是武人,即便不能動武,日常行走還是無礙。華小姐坐著吧。”
華青芷坐上輪椅,抬眼打量楠木羅漢榻上的匾額:
“凌寒閣……這是靖王的手筆?”
“是啊,前幾天換上的。”
夜驚堂本想問下字跡如何,但怕華青芷說出不太好的評價,導致屋里的笨笨提刀沖出來,強行憋住了話語,幫忙推著華青芷進入書房:
“屋里暖和些,進來說吧。聽說昨天華小姐也來過,身體不便沒法見客,本來還想差人上門賠個不是,沒想到華小姐又登了門。”
“唉,江湖人無法無天,在云安作亂傷了公子,我身為北梁學子,自然得登門探望一番,見到公子安然無恙小女子放心多了。”
華青芷出生書香門第,武藝肯定聊不來,最感興趣的還是書畫,她進入書房后,就在墻上打量,首先看到的就是掛著正中位置的畫卷。
畫卷……就是小販賣雞圖,也沒啥可說的。
華青芷來到畫卷前,仔細觀摩片刻,微微點頭:
“此畫雖然筆法生疏,但看得出貴朝帝師璇璣真人的影子,是夜公子閑時玩樂之作?”
夜驚堂沒料到華青芷竟然能從暖手寶的畫中看出東西來,含笑道:
“是當朝太后的墨寶,嗯……我覺得很好。”
這不廢話,太后賜的墨寶,你敢說不好?
華青芷暗暗吐槽一句后,又把目光掃向了書架,發現全是史料文集,基本上沒有雜記,略顯意外:
“公子如此博學廣識我還以為書房里全是奇聞異志,這些書我都看過,怎麼不記得有公子說的那些詩詞?”
夜驚堂剛剛才把各種珍藏版小人書妥善藏好,此時倒是不好解釋了,想了想道:
“以前在梁州看的閑書較多,都是西海那邊流傳而來,云安買不到,自然也沒收藏。華小姐看過這里所有書?”
華青芷本想點頭,不過目光掃向放在書桌附近的幾本史料冊子后,又頓住話語,轉而道:
“南北終究不同,也不是所有典籍都看過,這幾本書,我能看嗎?”
夜驚堂都不管衙門的事兒,書房里自然不會存絕密卷宗,因為笨笨在隔壁旁聽,他也不能談風花雪月,當下抬手示意:
“姑娘請便。”
華青芷取出幾本印有‘御史館’徽記的書冊,隨意翻開打量,可見里面多是前朝戶部,和東南皇商的來往記錄還有輔助查證的些許書籍。
夜驚堂剛在書桌后坐下,隨口道:
“我是武人,對兵器感興趣,如今江湖的名兵,多為蕭山堡在前朝年間打造,就隨便看看。”
華青芷見只是記載來往的冊子,沒有什麼重點,便把書放下來,被綠珠推著來到了書桌前,笑道:
“蕭山堡的大名,小女子自然知道,嗯,公子可聽說過燕京萬寶樓?”
“自然知道,上次在瑯軒城,還買了一塊小日晷,說是壞了可以隨時拿去萬寶樓修,華小姐家里的生意,做的可不小。”
華青芷道:“都是長輩在管罷了。說起來,萬寶樓和蕭山堡還有些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