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感覺到了虎妞妞的情緒變化,想了想:
“嗯……開春去也行,我先老實在京城養傷……”
大魏女帝沉默了一陣,想想站起身來,裸足滑入浴池中,奪目紅裙浸泡在了池水內,斜靠在了夜驚堂跟前:
“我向來說到做到,你有求,只要力所能及,就不會拒絕。”
夜驚堂見狀下意識坐直幾分,雖然鈺虎蒙著眼睛什麼都看不到,但他可長著眼睛,紅裙被水一泡,基本上就半透了,看似什麼都看不見,但隱隱又好像都能看見……
夜驚堂輕咳一聲,也不好坐太近,就往旁邊挪了挪:
“要是你不想答應,就當我沒提過,等過完年,再送太后回鄉省親……”
大魏女帝泡在水里,并未回應,斟酌良久后,才道:
“我喜歡詩詞歌賦,但從未去過江州,太后既然回去,我剛好也和圣上告個假……”
“啥?!”
未等話語說完,夜驚堂已經猛的坐起身來,轉頭看向身側的大漂亮,滿眼難以置信。
大魏女帝并非開玩笑,坐姿慵懶了幾分,靠在浴池邊緣:
“怎麼,不想我跟著?”
“不是。”
夜驚堂都驚呆了,連當前曖昧處境都懶得再搭理,抬手把蒙眼的紅布拉下來,四目相對認真道:
“這可不是拍腦門就能做的決定,太后不管政務,出去走走沒什麼。你……你要幫圣上處理公務,這走了,朝廷那麼多事情……”
大魏女帝倒是頗為平靜:
“這掌控天下的,可不是太極殿一張椅子,而是江州、崖州的幾十萬精兵和手下臣子,只要劍在圣上手中,讓鳥鳥坐在龍椅上聽政,都能把朝野管的井井有條。讓靖王監國即可,短時間出不了問題。”
夜驚堂眉頭緊蹙,覺得還是太冒險。
大魏女帝偏頭打量泡在水里的健美胸腹,開口道:
“再者,東南方由門閥士族把持,表面安分,內里如何誰也不清楚,順道也能微服私訪,替圣上體察民情。史上又不是沒有下江州微服私訪的皇帝,沿途判案申冤、除暴安良,還留下過不少典故……”
夜驚堂覺得虎妞妞就是想出去玩,輕輕嘆了口氣,搖頭道:
“此事我根本拿不了主意,至少得和靖王、朝臣商量過后,才能……”
“這是自然,我現在就去和靖王商量。”
大魏女帝說完后,站起身來,水花順著裙擺滑下,豐腴身段兒也展現無疑,明顯能看到兩瓣月亮……
嘩啦啦~
夜驚堂連忙偏過頭,直至濕噠噠的大姨子,起身走出浴室,去了旁邊的睡房,才暗暗松了口氣,快速穿上了衣袍……
入夜。
高聳于建筑群間的鳴玉樓,沐浴在瀟瀟風雪中,依舊亮著燈火。
后方黑衙之內,有捕快來回巡視,依稀還能聽到巡邏的‘后門槍’小王,給剛來的新人上課:
“咱們黑衙的頂頭上司,明面是靖王,但暗地里是誰,你可清楚?”
“夜大俠!”
“什麼大俠,叫大人!這里可不是江湖法外之地,說錯話要挨板子。我作為老人,可得給你打好招呼,其他地方能走,但
“呃……一號……哪里面關的何方神圣?”
“噓!問不得。反正那里面的人,刺殺過夜大人,還好端端活著。斷聲寂、花翎等通天梟雄,都死在夜驚堂手上,能活下來的人,你想想有多厲害?”
“哦……難不成是個女刺客,用的美人計?”
“嗯?”
“我猜對啦?!”
……
瑣碎言語漸行漸遠。
夜驚堂站在圍墻上,看著兩個提燈走過的捕快,心底暗暗搖頭,又把目光投向了圍墻后方的高樓。
頂樓是書房,仔細側耳聆聽,能聽到里面傳來兩道一高冷一嫵媚的女子聲音:
“去江州?太后回鄉探親,我陪著即可,姐姐日理萬機,哪有時間……”
“上次你去西海諸部巡游,去了姐姐只在書上看到過地方;而姐姐我卻自幼待在云安,最遠也不過去澤州巡視一圈兒,說是人間帝王,其實也不過是籠中雀罷了……”
“唉,我知道姐姐不容易……朝政怎麼安排?”
“你身為攝政親王,總得歷練,監國一兩個月,有問題?”
“問題倒是沒有不過姐姐微服私訪,安危……”
“師尊和夜驚堂在身側,你都沒出問題,還怕朕在外面出事?還是你想和夜驚堂出門郎情妾意,不愿替我這姐姐分憂?”
“怎麼會,嗯……我也沒去過江州,不如這樣,太后要住到開春,少說兩三個月。姐姐先過去散心,等下個月,姐姐早點回來主持朝政,我再過去……這樣麻煩是麻煩點,但我們自幼都是如此,有福同享嘛,對吧姐姐?”
“唉……也行,我把胭脂虎帶著,三天就能回京,到時候你再過去即可。”
“那就這麼定了,姐姐好不容易出門一趟,玩開心點,不用掛念政務……”
……
夜驚堂聽著對談,第一次發現笨笨也能展現出云璃般的靈動嬌憨,忍不住輕笑了下。
既然倆人商量著安排,夜驚堂自然也沒有多操心,悄然離開王府,帶著鳥鳥往天水橋折返。
等回到新宅之時,夜色已經深了。
夜驚堂想著接下來的安排,獨自進入梅院,抬眼一看,忽然發現原本歲月靜好的梅花院,氣氛變得有點不對。
天色已晚,房間門窗都關著,亮著燈火但里面無聲無息,沒有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