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太后娘娘棋力平平,但鈺虎顯然也高不到哪里去,兩人說起來還算棋逢對手。
夜驚堂不好跑上去當參謀,這段日子都以隨行護衛身份,住在一層的房間里;大笨笨還很貼心,沒忘記教他功課的事情,還專門安排了個女官,教他詩詞歌賦之類的。
夜驚堂走入船樓,可見些許宮女,都趴在房間的窗口,往江岸眺望,還在竊竊私語:
“南方真暖和,云安都下雪了,這里還和春天一樣……”
“怪不得富人家都喜歡住在江州……”
……
夜驚堂走過幾個房間,來到自己的臥室門口,抬眼打量,可見房間里已經擺上了飯菜。
梵青禾身處官船之上,為了著裝統一,換上醫女的裝束,雖然清雅素潔,但身段兒明顯比其他醫女豪許多,腰細臀圓、衣襟鼓鼓,硬是把端莊素雅的醫女服飾,穿出了制服誘惑的感覺……
而毛茸茸的大鳥鳥,蹲在桌旁的小凳上,可能是老被人說胖,有點傷心了,這段時間下決心減肥,以前三口吃完的小魚,如今都要吃四口。
雖然毛茸茸的體型沒任何變化,但夜驚堂還是很在乎鳥鳥感受,進門還夸了句:
“怎麼又瘦了,飯還是要好好吃,餓瘦了沒力氣飛咋辦?”
“嘰嘰~”
梵青禾端端正正坐在桌前,夜驚堂一進來,便動手盛飯,詢問道:
“讓你在外面活動活動,你怎麼就站在甲板上望風?要多走走,才能利于恢復。”
夜驚堂在椅子上坐下,把鳥鳥放在腿上,夾起小酥魚喂飯,同時笑道:
“我練了浴火圖,每天吃飽躺著睡,都能恢復如初。現在感覺已經完全恢復,可以自由活動了吧?”
梵青禾天天號脈檢查,知道夜驚堂幾天前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但船上又沒侍寢的姑娘,她說完全康復可以亂來了,夜驚堂轉頭就卸磨殺驢,把她這女大夫給糟蹋了怎麼辦?
夜驚堂龍精虎猛的,還養精蓄銳半個月,梵青禾哪怕沒經歷過男女之事,也知道自己若是沒反抗成功,肯定沒法站著下船,為此還是認真道:
“表面是好了,但精氣神還是需要溫養,等到了江州城再說。”
夜驚堂感覺到了江州城,三娘怕是一個人肯定應付不來;上次三個人喝茶,水兒和三娘聊的還很開心,不知道會不會幫忙一起……
夜驚堂養精蓄銳半個月,腦子里胡思亂想,身體竟然還有點躁動了,當下端起清湯喝兩口,壓下無名邪火。
梵青禾能感覺到夜驚堂的躁動,無需號脈,光從精光四溢看著都猛的氣色都能瞧出來,她怕不小心把火藥桶碰炸了,也不敢太親昵,只是小口吃飯悶不吭聲。
兩人如此吃完飯,又在窗前下了會五子棋,隨著時間到了下午,江畔出現白墻青瓦的城鎮,一座五層高樓,也出現在了江畔,遙遙可見附近有很多游人。
夜驚堂起身在窗口打量,而上方也傳來了呼喊:
“夜驚堂,上來。”
太后娘娘的聲音。
夜驚堂見此,便整理衣袍登上了船樓頂層。
船樓頂層極為寬大,里面放著琴棋畫案,有宮女在里面伺候。
大魏女帝身著火紅長裙,站在臨窗的畫案之前,正在執筆勾勒著江州山水,架勢和東方離人如出一轍。
紅玉則恭恭敬敬在旁邊研磨,舉目打量著畫案,看樣子是想拍馬屁,但不知道怎麼拍。
夜驚堂上樓瞧見此景,便走到了鈺虎姑娘附近,抬眼一瞧——畫的是山水圖,兩個饅頭應該是山,一條黑線應該是河……
大魏女帝筆鋒微頓,瞥向夜驚堂,眼神自帶幾分天子一怒伏尸百萬的殺氣。
夜驚堂剛勾起的嘴角,瞬間消失無蹤,化為冷峻肅穆之色,微微頷首:
“畫的真不錯,比我強多了。嗯……我不打擾了”
“哼……”
夜驚堂目不斜視,快步來到外面的露臺上,可見太后娘娘身著華美鳳裙,頭戴金釵配飾,氣質如同傾國牡丹,站在露臺邊緣,眺望著江岸聳立的高樓,臉頰上帶著國泰民安般的笑容。
太后娘娘雖然在夜驚堂面前挺粘人,但當了十年太后,儀態終究練出來了,這麼一站,便給人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華貴之感,夜驚堂看到后,生不起半點歪念頭,只覺得賞心悅目。
有宮女在旁邊聽候差遣,夜驚堂倒也不好盯著看,只是來到跟前拱手一禮:
“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瞄了眼屋里的女帝后,儀態從容示意免禮,而后望向江畔的高樓:
“你猜那棟樓叫什麼名字?”
夜驚堂沒來過江州,自然不清楚,想了想道:
“望江樓?”
太后娘娘緩緩搖頭,認真解釋道:
“叫鴻雁樓,本宮出生時,家里出資修建,與本宮同齡。如今算是江州城最有名的景點,有好多文人墨客在上面留墨寶。”
旁邊的宮女,還代為講解:“太后娘娘出生之時,有一只大雁落在秦家的祠堂上,被視為天降祥瑞,江州城類似的地方,還有十里雁河,雁祠廟等,都是為太后娘娘修建的……”
夜驚堂知道太后娘娘能入宮為后,出身必然尊貴,但還是頭一次意識到,太后娘娘出嫁前到底有多尊貴,就這待遇,尋常公主真不一定趕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