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身著黑袍蒙著臉走在梵青禾背后,身前兩尺外,就是小蠻腰和渾圓滿月,不過辦正事的時候,他也沒有亂看,只是側耳傾聽著風吹草動。
兩人如此往前摸了半里路,繞開了所有明哨暗哨,逐漸來到了梵青禾所說的院子外。
院子圍墻很高,周邊全是青竹,地面上沒有活動痕跡,看起來極少有人出入。
夜驚堂從圍墻探頭,往院子里打量,可見院落內干干凈凈,有淡淡炭火味從屋里散發出來,但并不明顯,常人根本感覺不到。
梵側耳聆聽片刻,發現院子里沒人,兩人便一道落在屋檐下,一左一右貼在門口。
夜驚堂并未輕舉妄動,只是戒備著周邊;梵青禾則仔細檢查房門,而后取出一根細針,順著門縫往上慢慢滑過,確定沒什麼機關后,才悄然推開房門,閃身進入房間。
房間里是個庫房,幾排架子上擺的都是礦石,似乎很久沒動了,落了一層灰塵,而地面中間卻是干凈的,顯然有人走動。
梵青禾抽仔細側耳聆聽,可以聽到水流的輕微細響,她順著來到屋子角落,輕輕挪開一個三個疊起來的木箱,后面就露出了個門洞。
門洞里是個四面無窗的房間,中間為樓梯口,通往地下,外面的水渠,便是與此地相連。
夜驚堂見此,覺得蕭山堡藏東西的方式還挺簡樸,不過并未掉以輕心,手按刀柄走在了前面,無聲無息下了樓梯,順著地道往前行走,發現地道很深,感覺像是把蕭山堡的山頂前后打通了,有點像是門派遇到強敵,避難逃脫的路線。
梵青禾走了一截,也有這種感覺,但走了片刻后,忽然發現前方有若有若無的紅色光點。
夜驚堂微微抬手示意梵青禾當心,而后緩步朝著紅色光點行進,很快發現是一個門口。
門內是個隱在山體中的寬大房間,從地道里能看到正中心有個巨型黑色火爐,墻壁旁則放著架子,上面擺的全是刀槍劍戟,雖然距離很遠,但從兵器的光澤上,還是能看出不是尋常兵刃。
夜驚堂估摸這個大爐子就是傳言幾百年沒熄火的鑄劍爐,排煙口應該通向了地表,但還是能聞到煙味,溫度也很是燥熱,連地面都是燙的。
夜驚堂見爐子還有火光,舉止十分謹慎,如同影子般慢慢挪到了房間入口,仔細側耳傾聽——房間里除開火焰燃燒的動靜,再無其他異樣,似乎沒人。
夜驚堂見此,按著刀進入燥熱廳堂,目光在周邊兵器架上搜索,想找到天子劍等物的蹤跡。
但剛走出門口不過兩步,夜驚堂腳步就猛然頓住,抬手攔住緊隨其后的梵青禾。
啪——
也在此時死寂廳堂中驟然傳出一聲雷霆般的爆響。
只見黑色高爐后方,猝然竄出一條三丈黑蛇,以抽碎空氣般的駭人聲勢,掃向了兩人所在之地。
黑蛇是一條拇指粗細的黑色長鞭,不知以何種手法甩出,在半空化為半弧,鞭稍只是剮蹭墻邊木架,便把抽成碎末,幾乎不給任何反應機會,就已經來到近前。
嗆啷——
大廳中寒光一閃。
夜驚堂螭龍刀眨眼出鞘,截住快到難以看清的鞭稍,結果便是“鐺——”的一聲爆響。
螭龍刀爆出火星,筆直刀身劇烈震顫,瞬間化為了波浪形的軟條。
夜驚堂倒持螭龍刀,剛與鞭稍接觸,便發現情況不對——對方似乎知道來的是他,更知道他所用兵器和起手招式,聲勢駭人的一鞭,恰到好處擊中了刀尖最薄弱處,浩瀚氣勁聚力為一點爆發,明顯是想崩斷兵刃。
螭龍刀是名兵,不會斷這麼干脆,但側面重擊刀尖,受力不正容易毀刀,夜驚堂直接松開了左手。
鐺~
強橫氣勁剛剛爆發,螭龍刀便順勢飛旋而出。
夜驚堂同時往右側橫沖,半空抓住飛旋刀柄卸力,飛到墻邊雙腳重踏墻壁。
轟——
已經被煙霧熏黑的墻壁,在重踏之下凹陷龜裂,直接震到了下方兵器架。
嘩啦——
夜驚堂身形快若奔雷,在房間里畫出一個直角,右手持刀沖向高爐后方,也在此時看清了高爐背后的身影。
黑色熔爐后方,是個身著湖藍長袍的老者,清瘦身形如同千錘百煉的鐵松,氣息穩的令人發指,雙眸毫無情緒的盯著他。
在他沖向右側折返瞬間,老者已經抽回長鞭,身形如同飛絮無風而退,右手飛旋,三丈長鞭化為螺旋,遮蔽前方一切,又單手猛抖,黑色長鞭涌現出一道波浪,自螺旋中心繃直往前崩出,攻向夜驚堂腰腹。
夜驚堂持刀突刺,面對這種罕見路數,也沒選擇硬沖,身形落地便驟停,繼而往后飛退,未等長鞭崩到身前,已經收刀歸鞘,同時拔出身側兵器架上的一桿長槍。
鐺——
長鞭崩在亮銀槍頭之上,九尺長槍硬生生被崩成了軟槍,槍桿劇烈顫動。
夜驚堂未等氣勁傳遞到手心,已經單手搖槍纏住了軟鞭,下壓試圖繳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