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兒老家就在郊外的東陵山莊,你要不要去看看?”
夜驚堂知道凝兒祖籍江州林安,但并不知道確切位置,這次過來,其實就有陪著凝兒祭祖的心思。
只是這次出門倉促,凝兒并不在跟前,他作為女婿,一個人跑去上墳難免有點不合適,和水水一起過去,似乎更不合適。
為此夜驚堂想了想,只是道:
“先找地方落腳吧,等望海樓的事情忙完了,我回去接凝兒一起過來,來回也就一天時間。”
梵青禾見此也沒多說,環著要死不活的妖女,調轉馬首往林安城行去,中途還挺了下胸:
“你能不能坐直?和醉鬼似得……”
“靠著舒服。”
“靠夜驚堂懷里更舒服,你怎麼不過去?”
“他胸口哪有伱軟~”
“你閉嘴……”
……
夜驚堂聞言輕笑,又眺望遠處的海口幾眼后,也調轉馬首,和鳥鳥一道跟在了后面。
林安城雖然不是江州首府,但規模僅次于江州城,街上來往商賈如云,文質彬彬的書生秀才、小姐夫人更是讓人目不暇接。
夜驚堂初來乍到,也不認識路,在街上逛了圈兒后,便來到北城集市,尋了個客棧住下。
縱馬奔波一陣天,三人身體難免有些疲憊,夜驚堂在外面卸著行囊,璇璣真人則上了二樓,本來是和青禾一起回屋歇息,但走到門口時,心中微動,又看向青禾:
“禾禾,你輕功好,要不幫忙去城里打探下消息?”
梵青禾心里有點亂,也想借機出去走走冷靜下,本想答應,但又覺得哪里不對……
梵青禾并不傻,而且也不是逆來順受的姑娘,見妖女明顯是想把她支開干壞人,蹙眉道:
“你靠我了一路,還累不成?你怎麼不去?”
璇璣真人微微聳肩,轉身就往外走:
“我去也行,那你和夜驚堂待客棧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了。”
“……”
梵青禾覺得這怕是有點危險哦,稍作斟酌,終是悶不吭聲往樓下走去。
客棧外。
夜驚堂在馬廄外喂著草料,鳥鳥則站在馬槽旁邊歪頭打量,正忙活間,就見梵青禾悶著頭走出門,扣上斗笠就往街上走,腳步還挺重。
夜驚堂見此稍顯疑惑,詢問道:
“梵姑娘,你去哪兒?”
梵青禾腳步微頓,沒和夜驚堂目光接觸:
“我出去打聽下望海樓的消息,你休息就行了,我先走了。”
夜驚堂看了看天色,都沒黑,現在回房休息顯然早了,便走上前:
“一起去吧,我也沒來過林安,聽說這里風景如畫,剛好也到處走走。”
一起……
梵青禾明顯有點遲疑,不過一想到妖女故意
===第二十一章 青山萬疊拜龍臺正氣凌霄一劍來===
浪濤拍打海崖礁石,淅淅瀝瀝的雨幕海風裹挾,落在亭上頂端,陣陣空幽笛音從亭內傳出:
“嗚~~嗚……”
仇天合手里拿著兩尺竹笛迎風而立,氣色看起來比在黑衙地牢時好上太多,滿頭花發都恢復成了墨黑色,看起來便像是個四十出頭久經江湖的大叔。
石亭中立著塊黑碑,身高尚不到仇天合腰間的小丫頭,梳著羊角辮,仰著臉頰看著碑上字跡,一字一頓讀著:
“天高地廣……有誰同,萬古乾坤一望中……日出……日出……”
“扶桑。”
“日出扶桑紅似火……海門東去水連空……師父,這是誰寫的呀?”
仇天合放下竹笛,回頭看了眼久經歲月的石碑,雖然身形高大眉開眼闊,表情卻頗為慈睦:
“是三百年前一個江湖豪俠所寫,非常厲害。”
“比師父和爹爹都厲害?”
“那是自然,若無舉世無雙的心氣,哪寫的出‘天高地廣有誰同?’。”
“那和奉官城爺爺比呢?”
“嗯……這個倒是不好說,我覺得應該接不住奉老神仙三巴掌……”
“哦,那確實比師父厲害,師父一巴掌都沒接住,飛出去半里多……”
“……”
仇天合表情一僵,但面對這無忌童言,也找不出反駁話語。
上次君山臺一事后,他自認位列刀魁遙遙無期,本想在黃泉鎮隱居幾年,當個隨遇而安的寒江釣叟,過段與江湖無關的平淡日子。
但饒是他對夜驚堂有很高的預估,還是小看了這小子起飛的速度,擊敗軒轅朝后,就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脈,硬是從鄔州掃到西海,又從西海掃回云安,年關未過,已經有劍指山上三仙的苗頭了。
一但位列武圣,就跳出了俗世江湖的圈子,刀魁槍魁等名號自然就空了出來,仇天合靠著往日俠名,接下這名號可以說八九不離十。
但刀客總有傲氣,晚輩用不上了才讓出來的武魁位置,他厚著臉皮去接,總有點武魁之恥、德不配位的意思。
為此仇天合便準備重新出發,找地方刷刷戰績,以免到時候位置落在他頭上,遭江湖人詬病。
大魏的武魁,目前幸存的真不多,遇上了也不一定打得過,江湖上能刷出服眾戰績,又不至于被打殘的地方,只有天南的官城。
官城是天下武夫心中的最后一座高峰,仇天合也曾仰望過,但武魁這座山都沒爬上去,自然不敢去叨擾。
而如今不上不下,不去不行了,為此仇天合還是動身,和不想回君山臺繼承家業,到處躲家里人的軒轅天罡夫婦一道,跑去旅了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