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水兒經常點的胭脂紅,太后娘娘自然什麼都明白了,眼底滿是難以置信:
“你剛才和水兒在……在做什麼?”
夜驚堂見暖手寶都發現了,也沒隱瞞:
“下午在玉虛觀后面練功,滿身都是汗,回來洗洗,剛好陸仙子也在……”
這能剛好?
剛好遇上你們就一起洗呀?
太后娘娘聽見這話,都不知道該怎麼接,她深吸一口氣:
“你們……唉,算了,反正本宮也管不著,到時候有人收拾你……她竟然瞞著本宮,真是……本宮先回去了……”
埋頭往回走。
夜驚堂握住手腕,相伴在林間行走:
“呵呵……我送你回去,路上這麼黑,下次出門就算不叫紅玉,也讓鳥鳥陪著,免得被嚇到……”
太后娘娘怕水兒瞧見,手微微掙了下,不過想想又覺得,水兒都背地里偷她情郎了,被看見又怎麼了?
還想五十步笑百步不成?
為此太后娘娘最終也沒躲,只是催促道:
“你繼續洗澡去吧,本宮又沒吃醋,洗完了你讓水兒到本宮屋里來,本宮好好和她聊聊。”
“行。”
夜驚堂護送太后娘娘回到小道觀后方,低頭在唇上啵了口。
太后娘娘臉兒微紅,把夜驚堂推出門,就把后門栓上了。
夜驚堂暗暗搖頭,目送太后娘娘進屋后,才回到了山野間的水潭旁。
明月幽幽,林間寂寂。
水潭邊的棋臺干凈整潔,放著件裙子和些許小布料,但原本擺在上面的合歡劍卻不見了。
膚白貌美的璇璣真人,如同冰山仙子般泡在水中,水沒到鎖骨下,光線較暗看不清表情,此時正借著月色,仔細打量著劍刃。
?
夜驚堂瞧見此景,在水潭旁半蹲下來,想拿回合歡劍,璇璣真人卻是手掌微翻,把劍靠在了他肩膀上。
璇璣真人方才都被折騰的頭暈目眩,忽然點到為止在這里裝冷艷仙子,呼吸明顯不太穩,不過神色倒是頗為鎮靜,手握劍柄冷聲道:
“老實交代,你什麼時候禍害的懷雁?”
夜驚堂其實是故意挑明的,畢竟兩個媳婦互相不知道很有趣,但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他抬指把劍鋒移開:
“怎麼能說禍害。上次太后為我擋暗器中毒,帶著她去了西北一趟,她在宮里過的凄苦,不想回去了,我就保證以后她想出門就出門……”
璇璣真人和懷雁是閨蜜,見懷雁近幾個月氣色極好,還喜歡和夜驚堂到處跑,其實就感覺懷雁抵不住誘惑,遲早要出事。
但沒料到兩人關系發展這麼快,都到這一步了……
其實和她比起來,也不算快……
璇璣真人本來想擺出嚴師姿態,認真警告兩句的,但她都洗鴛鴦浴了,說什麼好像都底氣不足,為此最后還是把劍放在了一邊:
“做了承諾,就不能言而無信,懷雁最是多愁善感,你若是敢辜負了她……”
“怎麼會。”
夜驚堂轉身把小衣拿過來:
“洗的差不多了吧?咱們回去吧。”
回去……
璇璣真人剛才被折騰的哭哭啼啼,確實是洗好了,但夜驚堂明顯是半途憋了回去,按照醫理的說法,難受還傷身。
璇璣真人嘴上再硬,某處還是很軟的,稍作猶豫,偏頭打量了一眼:
“你確定現在回去?”
夜驚堂見水兒不想走,那肯定是不多說了,把小衣放回去,滑入水中,抱起了水兒。
“誒你……”
璇璣真人只是問一句,沒料到這小子如此舉一反三,她腿都是酸的,忙道:
“你老實點,坐著,我幫你洗,洗完早點回去。”
夜驚堂倒也聽從安排,在水池邊坐下,低頭看著半浮在水中的水水。
璇璣真人身子確實吃不消,但博覽群書加上凝兒三娘教,會的招式還挺多,當下靠在水潭邊,自己捧著西瓜推,臉上還做出挺嫌棄的樣子:
“為師是為你身體著想,才幫你一次,以后你要是再不聽話,別怪我……”
“呵呵……”
“你還敢笑?”
璇璣真人眼神一冷,做出折劍的架勢。
夜驚堂笑容一收,做出正兒八經的模樣:
“咳……明白,下不為例……”
“哼……”
嘩啦嘩啦……
水潭中波紋陣陣,輕聲細語也不知持續到了幾時……
——
另一側。
黑石關百里開外,燎原。
呼呼——
寒風如刀,裹挾無邊飛雪,掃過了白雪皚皚的古戰場。
六匹駿馬在雪地中艱難前行,為首是一盞隨風搖晃的燈籠,整個馬隊在夜幕下看去,就好似是在無邊深海中迎著風暴前行的小舟,隨時都可能被狂風巨浪吞沒。
賈勝子提著燈籠走在最前,坐在馬背上摸索著道路,饒是武藝過人,也顯出了幾分疲憊,而后方五人同樣如此。
西城港一戰后,北梁派遣而來的幾十名江湖高手,幾乎全軍覆沒,只有曹阿寧等人靠著邊緣左右橫跳的穩健打法,成功逃出了生天。
雖然幾人能逃走,是夜驚堂暗中放了水,但為防北梁起疑心導致暗樁暴露,追捕的事兒自然不能太敷衍。
曹阿寧等人在逃離西城港后,近百名黑衙和六扇門的精銳,就從云安追了出來,夜大閻王甚至還下了江湖殲殺令,讓各地門派代為阻截。
這些人可不知道曹阿寧暗樁的身份,是真追殺,為此六人只能一路向西,先逃到了梁州西南的荒原,而后遁入洪山,翻山越嶺繞到沙州大漠,再從黃明山翻過來才成功回到了西海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