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點差生文具多的意思,但僅看扮相,確實像個深藏不露的絕世女高手。
此時東方離人坐在馬鞍前面,腰背筆直也沒靠在夜驚堂身上,只是拿著刻著五雷符的寶劍,在手中仔細打量,若有所思說著:
“劍鞘上刻著的符箓,是道門五雷符,有斬妖驅邪之效,如果本王沒看錯,這把劍應該和道門有淵源……”
“這劍鞘是陸仙子后做的,原本就是根光禿禿的劍條。”
“……”
東方離人眨了眨眼睛,用胳膊肘輕輕懟了夜驚堂一下,意思估摸是——你不早說?害的本王研究老半天……
夜驚堂滿眼都是笑意,帶著大笨笨,自然不用再和帶鈺虎一樣拘謹了,見已經出了城,官道上沒了行人,便往前靠了些,雙手環住柳腰,下巴枕在了肩膀上。
?
東方離人微微挺胸,臉蛋兒頓時出現了幾分變化,握住劍柄道:
“夜驚堂,你又放肆是吧?”
夜驚堂聽著冷冰冰的御姐音,心底是半點不怕,哄道:
“路程遠,靠著我舒服點。”
“……”
東方離人自然知道靠著舒服點,但她不靠這色胚都上手了,靠著還不得摸龍龍?
她本想再警告兩句,不過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微微偏頭:
“夜驚堂,你和鈺虎回來,也是這麼抱著她?”
夜驚堂對這個倒是問心無愧,認真道:
“怎麼可能,我坐在后面動都不敢動,不信伱可以問鳥鳥。”
東方離人知道姐姐的性子,要占便宜,也是姐姐輕薄妹夫,夜驚堂哪里欺負的了姐姐,當下也再多說,轉而詢問:
“我過年的時候,去天水橋的新宅看了看,幫忙收拾下屋子,發現你床頭的抽屜里面,有條紅手絹……”
夜驚堂稍微回想了下,才想起來,對此解釋道:
“去年夏天的時候,我第一次進宮巡視,剛好遇到鈺虎,她讓我幫忙找塊雙魚佩,我就去了燦陽池,然后……”
“……”
東方離人自然知道然后發生了什麼——她被騙去燦陽池,脫光光一個猛子扎進水里,給夜驚堂來了個肉彈沖擊,最后還光溜溜壓在夜驚堂臉上……
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但至今回想起來,東方離人依舊覺得面紅耳赤,用肩頭輕撞了下,示意夜驚堂不許往下說了,直入正題道:
“這些和手絹有什麼關系?”
“我從浴池出來,和落湯雞似得,鈺虎就把手絹給我,讓我擦擦臉,然后她就走了,我想還又找不到人,就放在家里放忘了……”
東方離人略微斟酌,倒也挑不出毛病,正想繼續聊,忽然發現被攆到空中運動減肥的鳥鳥,從夜空中落下來,停在了夜驚堂肩膀上,左右打量,意思應該是——什麼雞湯?哪有雞湯……
東方離人倒是能看明白意思,抬手在腦袋上揉了揉:
“是落湯雞。你除了吃,還知道什麼?”
“嘰。”
鳥鳥歪頭望向水囊,示意還知道喝。
夜驚堂都被逗笑了,取出根肉干,讓鳥鳥叼著自己吃,而后就抱著笨笨,體會起夜風拂面溫香撲鼻的溫馨感。
東方離人被迫靠在懷里,飛馳出片刻后,身體也漸漸放松下來,因為夜色已經深了,多年來規律作息已經成了習慣,慢慢又閉上了眸子。
夜驚堂見笨笨睡著了,也沒有再動手動腳,只是用手托著負重,臉頰貼著發髻,讓她靠著舒服點。
蹄噠、蹄噠……
兩人一馬往西北疾馳,很快消失在云安城外的夜幕之間……
——
從云安回紅河鎮,距離相當遠,上次帶著鏢師押車隊過來,足足走了二十多天。
而胯下的烈馬確實無愧神駒之名,日行千里夜八百,關鍵恢復極快,中途歇息補給也不用停留太久。
夜驚堂帶著笨笨飛馬疾馳,只用了短短幾天時間,便穿過了三河鎮、關口、荒原以及梁洲境內的荒骨灘。
東方離人起初還保持著女王爺該有的從容,但她終究沒有鈺虎那樣的夸張體魄,在馬上顛簸久了,漸漸就疲憊起來,也不介意夜驚堂摟著了,中途偶爾還換個姿勢,跑到后面趴在夜驚堂背上休息,到了驛站停下吃飯洗漱,有時候甚至能趴在桌子上睡著。
夜驚堂瞧見笨笨如此辛苦,心里很是心疼,但行走江湖就是如此,快意恩仇的場合極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路上吃土。
好在笨笨也不是吃不了苦的嬌嬌公主,路上并沒有委屈抱怨,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的意思。
每次在野外停留,笨笨就自告奮勇升篝火做飯等等,雖然偶爾做出的烤兔烤魚,看起來和剛從燃燒地獄爬出來似得,鳥鳥都不敢下嘴,但夜驚堂還是吃的挺開心。
等到兩人穿過荒骨灘,便抵達了梁州邊塞,時間也來到了正月初十。
眼見回到了熟悉的邊關不毛之地,夜驚堂也是松了口氣,低頭看去,笨笨又靠在懷里睡著了,便抬手搖了搖胖頭龍:
“殿下?”
“嗯……”
東方離人長途奔波下來,確實有點困,被晃醒后,先捉住夜驚堂的手掐了下,而后才睡眼惺忪眺望周邊。
此時已經到了紅河畔,正月時分,北方的冰雪尚未開化,周邊依舊是雪原,連原本的紅河,都被埋在了冰雪之下,只能看到古河道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