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黑色殘影重踏大地,整個人瞬間躍入高空,些許人尚未反應過來,又當空墜下,雙手持丈余長槊,半途發出一聲震徹冰原的爆喝:
“喝——!”
轟隆——
百余名江湖人,只見寒鋒一閃,前方冰原便掀起了到滔天大浪!
平整冰層被全數撕裂,冰下湖水炸為水霧,被氣浪裹挾洶涌而來,猶如面前猝然倒下了一座山峰。
“嘶——!!”
敢來搶雪湖花的江湖狠人,平均質量確實不低,發現情況不對,不少年歲不小的老江湖,就已經往側面飛撲而出。
而些許年輕些的,見對方距離小半里就出手,還心存疑惑,等驚悚威勢沖天而起,想躲避已經為時已晚,碎裂冰面剎那蔓延到腳下,繼而便是排山倒海般的氣浪。
轟——
距離如此之遠,余勁已經不足以做到人馬俱裂,但半步武圣正面一槍,也不是那麼好消受的。
躲閃不及的十余人,瞬間被氣浪裹挾往后橫飛,當空便被震出了一口老血。
而閃出去的眾人,也被夾雜冰粒的強風刮的臉頰生疼,眼底滿是驚悚,估計都懷疑撞上了天瑯湖的龍王爺。
轟隆隆——
氣浪翻騰過后,冰原上撕開一條裂痕,把追逐的江湖眾人一分為二。
夜驚堂一擊槍過后,便停在了原地,單手持槊指向前方人群,雙眸猶如殺神。
而冰原也隨之靜如死地,百余江湖人連呼吸都停滯,幾名渾身破破爛爛的武夫,倒在冰渣中捂著胸口悶咳:
“咳咳——”
而幾個從南朝過來的江湖武夫,可能是在君山臺等地方見過大場面,低聲吐出一句:
“夜驚堂?!”
……
聲音雖小,卻如同一道驚雷,百余僵立的武人,當即出現了些許混亂。
如今在江湖行走,沒聽過這夜驚堂名字的人,只有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就被這閻王收了的倒霉蛋。
余下之人,哪怕是南北武魁,撞上了恐怕心里都得顫一下。
畢竟夜驚堂下手狠人盡皆知,留全尸都算大發善心,大部分時候都是殺五個人,碎塊能拼出六七具尸體,完全分不清哪兒是哪兒。
眾人見這勢比神佛的黑袍槍客,竟然是兇名遠揚的夜驚堂,他們刀都不敢提,更不敢和那雙眼睛對視,生怕成了被率先點名的人。
夜驚堂一槍下去,雖然聲勢驚天動地,但明顯留了手。
畢竟他此行過來,是搶左賢王的,而不是幫左賢王掃清江湖賊子的。
要是把這群鋌而走險的江湖悍勇全宰了,那就沒幾個人去搶左賢王了,他單槍匹馬,哪里堵得死整個天瑯湖。
為此哪怕心中有點惱火,夜驚堂望了眾人片刻后,還是把槊鋒移開斜指冰面,平淡道:
“還追嗎?”
“……”
眾人哪里敢回應。
梵青禾跑去江湖奪寶,本就是能者得之,拿了東西,還反手把沒搶到的人殺干凈,就有點不講江湖道義了,當下也來到跟前,警告道:
“再跟你們說一遍,老娘沒偷過東西,往后再敢把臟水潑到我頭上,別怪老娘不客氣!”
北梁江湖人對此半點不信,畢竟這麼好的輕功,還專往門派禁地逛,說沒拿過東西誰信?
但見北梁盜圣,竟然成了夜驚堂的姘頭,那這事兒往后肯定無人敢提了。
在場江湖人也不傻,方才叫囂的白發老者,連忙拱手道:
“夜大俠仁義無雙、滿身俠氣,南北江湖人盡皆知,若姑娘真是江湖宵小,夜大俠又豈會與姑娘為伍。
“往日之事,看來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請姑娘見諒,出去之后,老夫必然親自為姑娘澄清此事,以免江湖閑言碎語,污了姑娘的清名。”
一夸夸倆,這馬屁拍的,確實有點水平,其他人也爭相附和。
夜驚堂見這群人識相,也打消了殺雞儆猴的心思,轉而道:
“師道玉和謝劍蘭在冰原遇險,我馳援不及皆已身陷敵手。左賢王怕賊子劫刑獄,也不敢貿然出城,你們往后可得注意點,若再在天瑯湖為非作歹,左賢王可不會饒了你們。”
“……?”
此言一出,百余江湖人明顯驚了下,著實沒料到,他們這麼多人,才把最弱的一只隊伍搶下來,甚至還沒完全落袋,最強的兩只隊伍已經被打掉了。
至于誰打掉的,這就不用問了。
夜驚堂這麼說,無非是兩國尚處暗中交鋒,公開場合說點場面話罷了,這天瑯湖上除開他自己,還有哪個賊子能滅掉兩隊,還壓的左賢王不敢擅自離城?
既然左賢王手底下的王牌全被滅了,夜驚堂還單防著左賢王,那接下來搶雪湖花,可簡單太多了,潛入西北都護府小偷小摸,左賢王估摸都沒心思搭理他們。
諸多南北江湖人此時也明白了意思,當即拱手道:
“多謝夜大俠提醒,我等往后必然遵紀守法,安分行事。”
說罷便作鳥獸散,不過片刻時間就隱入冰原,沒了蹤跡。
踏踏踏……
梵青禾站在跟前,見江湖人離去,才拉
“姨厲害吧?你是不是受傷了?怎麼感覺氣息不太穩……”
啪——
話沒說完,冰原上就響起一聲彈性十足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