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剛在廊道中打量一眼,還沒來得及詢問兩個丫鬟在聊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大院外忽然傳來的了小跑聲,腳步頗為急促:
踏踏踏~
夜驚堂目光一動,看了眼還在熱熱鬧鬧吃飯的大廳后,飛身而起躍出院墻,無聲無息落在側面的巷子里,抬眼便看到云璃撐著油紙傘從街上跑了回來。
夜驚堂見此來到巷子口招了招手,詢問道:
“云璃,你怎麼才回來?剛才等你吃飯,等半天不見你人,都已經開始吃了……”
折云璃快步來到跟前,可見臉頰上帶著三分焦急:
“驚堂哥,好像出事了,師父不見了。”
“嗯?”
夜驚堂聽見這話,不由一愣,把傘接過來撐在云璃頭頂:
“不見了?”
而也在此時,院墻內傳來響動,身著紅裙的女帝,也從院墻內飛身出來,落在兩人跟前,蹙眉詢問:
“怎麼回事?”
折云璃瞧見女皇帝,還有點緊張,不過這時候也不敢耽擱,解釋道:
“我剛才不是去找師父說情嗎,師父在屋里不知道作甚,讓我等一會兒,我等著等著就睡著了,然后隔壁就傳來‘轟隆’一聲,我跑進去一看,發現屋里亂七八糟,墻都被撞爛了,師父也沒了蹤跡……”
夜驚堂聽見此言,心頭不免疑惑。
出現這種情況,很可能冰坨坨發現了行蹤不明的強人,在暗中鬼鬼祟祟或者窺探,才忽然破墻而出。
冰坨坨目前和他一樣,都是武圣守門員,沒當場抓住而是追了出去,只能說明對方武藝也差距不遠。
這里是旌節城,冰坨坨就住在行宮邊上,若是真出現能和冰坨坨扳手腕的高手,那可不是小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北梁派過來解決他的四圣某人。
念及此處,夜驚堂嚴肅起來,轉身道:
“我過去看看,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別亂跑。”
折云璃有點擔心師父安危,但這種突發情況,她跟著有可能拖后腿,當下只是點頭。
鈺虎知道夜驚堂傷勢沒痊愈,這時候若是遇到項寒師之流,和薛白錦聯手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想想跟在了身邊:
“我陪你一起去。”
夜驚堂為了保險起見,也沒拒絕,帶著鈺虎一起遁入了夜間雨幕……
———
滴滴答答……
薛白錦居住的客棧處于鬧市區,距離行宮并不遠,隨著異樣突發,便有大隊黑衙捕快趕到,在客棧上下清查,街道上也圍了一堆吃瓜百姓,彼此交頭接耳:
“怎麼回事?”
“好像是鬧賊了,剛才我正在隔壁涮羊肉,樓上嘭的一聲就炸了……”
……
夜驚堂身著黑袍無聲落在人群之后,眼見‘后門槍’小王在客棧門口封鎖現場,他便抬手示意,幾個黑衙捕快便迅速開始清場:
“衙門辦事,都散了……”
“走走走……”
等圍觀的百姓被驅散后,夜驚堂才帶著鈺虎,來到客棧二樓,找到了薛白錦居住的房間,進入其中打量。
房間原本很是整潔,但此時已經散落了些碎瓦和雨水,行囊等物應該是被小云璃給收起來了,以免官府發現,屋里并沒有其他雜物。
鈺虎走進房間打量一圈后,看向了被褥掀開的床鋪,又望向地板上的裂痕:
“她剛才在床上打坐,忽然起身撞出了墻,落腳力道似乎不是很穩……”
夜驚堂半蹲下來,用手摸了摸落腳之處的地板,發現被震成了碎絮,手指摁都是軟的。
而原本窗口的墻壁,連著屋頂出現一個大豁口,雨點都能落入屋里,可見起跳力度極大,少說飛出去了十幾丈。
夜驚堂來到斷壁殘垣的邊緣,朝著缺口的方向眺望,而后來到十余丈外的一處圍墻上,果然發現了被踩踏的龜裂痕跡,他回過頭來:
“往北方去了。”
女帝抬眼看了下北方,眉頭皺了起來:
“北邊出了城就是天門峽,她不會被引蛇出洞,跑去關外了吧?”
出了天門峽,就是北梁轄境,同樣駐扎著千軍萬馬,項寒師和呂太清互相牽制,如果沒走的話,當前也可能留在那邊。
夜驚堂念及此處,不敢半分耽擱,飛身躍起順著足跡,朝北方迅速追去。
女帝雖然并不喜歡那敢扒她衣服的女反賊,但薛白錦有被招安的希望,只要順利招安,就能和夜驚堂一樣,成為大魏未來的棟梁,若是現在被北梁滅了或者拉過去了,對她來說肯定是損失。
為此女帝發現情況不對,也沒大意,飛身而起輕若鴻雁,跟在了夜驚堂身側,飛馳途中不忘把傘頂在前面破風,硬是把雨水擋了個滴水不漏。
兩人如此飛速疾馳,只用了片刻時間,就躍出了旌節城的高墻。
旌節城北面地理環境特殊,僅有的幾里平地,修筑上了各種碉堡墻垛,時刻有兵馬駐守。
而清江則從城外繞過,形成了天然的護城河,清江上游便是綿延二十余里的峽谷,兩側崖壁如同刀削,根本沒有能行走之處。
薛白錦進入峽谷,必然是踏水而行,不會留下足跡夜驚堂和女帝進入峽谷后,就失去了方位,只能順著江道一直往上游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