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所迫,并非刻意瞞著伯父,還望伯父見諒……”
華俊臣接過佩劍,只覺腦袋瓜嗡嗡的,不過瞧見這夜大魔頭,沒有拾掇自己的意思,還是暗暗松了口氣。他想了想,又蹙眉道:
“你是為了青芷而來?”
“嗯?”
夜驚堂來北梁肯定不是為了華青芷,但華伯父這麼認為,他總不能頭鐵解釋是來闖皇宮的,當下只是模棱兩可道:
“此事說來話長,等以后再和伯父慢慢解釋……有人來了。”
夜驚堂正說話間,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急促破風聲,應該是有人聽到此處劍鳴聲,跑過來查看。
他當下迅速跑到了華俊臣背后,背靠墻壁,做出了驚慌失措之色。
?!
華俊臣正處于懵逼階段,發現遠處有破風聲,正在琢磨該如何應對,瞧見華安賢侄行云流水的動作,他眼神一震,回頭看向夜驚堂,意思估摸是——臟東西果然是你!
夜驚堂知道讓華伯父背了不少黑鍋,心頭頗為慚愧,但鍋多不壓身,當前局勢下也沒其他辦法,只能眼神致歉。
呼呼—
兩人眼神溝通不過一瞬,兩道破風聲就出現在了側面圍墻上方。
鐘樓街王侯將相云集,每家多少都養的有護衛門客,豪門贅婿陸行鈞、和剛被封爵的許天應都住在這片,聽到忽如其來的凄厲劍鳴,自然被驚動了。
此時陸行鈞和許天應最先抵達,瞧見巷子里的兩人,都是一驚。
華俊臣反應并不慢,雖然知道背后的黑心賢侄,是敵國位高權重的大魔頭,他包庇可能惹上大事兒。
但這大魔頭十有八九會成為他女婿,作為門閥大族嫡子,華俊臣還是明白‘百年王朝千年世家、舉棋不定兩頭押寶’的世家生存法則。
雖然心里頗有意見,但華俊臣表面上反應極快,手腕輕翻帶出‘颯——’的一聲劍鳴,指向墻頭兩人。
“是我!”
陸行鈞瞧見華俊臣直接把劍鋒轉過來,嚇了一跳,連忙開口提醒,而后提劍從高處飛身躍下,左右掃視:
“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又有數人各顯神通,從建筑群中冒出來,占領了周邊各處的制高點,都在往巷子里打量。發現周邊到處都是劍痕,都是滿眼驚疑。
華俊臣面對詢問,想要開口瞎扯幾句,但這場面著實不好圓。
好在站在后面的華安賢侄體貼,見人都圍過來了,做出了如釋重負之色,快步來到跟前:
“這兩個賊子相當厲害,剛才忽然冒出來,一飛刀差點把我打死,還好華伯父武藝超凡,替我擋住了……”
“……”
華俊臣見此,本想硬著頭皮點頭,但他哪兒來這麼大本事?
這他娘可是暮云升!
他就算承認,在場高手一看痕跡,不還是得當場露餡!
陸行鈞見華俊臣神色不寧心跳極快,像是沒從應激反應中緩過來,也沒再詢問,讓華安賢侄好好照顧后,就來到了尸體附近,檢驗傷口和墻壁上的劍痕。
華俊臣見此心頭一緊,急急思索該怎麼圓場。
但讓他沒料到是,在場眾人并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許天應此時也落在了巷子里,他本以為是夜大閻王動的手,還想幫忙打掩護,結果看了一圈兒后,又感覺不像是夜大閻王的手筆,眼底慢慢顯出驚訝:
“這游蜂劍使的著實漂亮,怪不能衣不沾血取勝……特別是這幾劍,出手有些死守教條,但又及時變招化險為夷,反應著實不俗……”
陸行鈞作為劍道行家,自然能看出劍痕的火候,輕聲解釋:
“俊臣練了游蜂劍多年劍術稱得上出神入化,但極少與人搏殺,實戰遇上老手,出現這種情況不奇怪……”
“原來如此……”
華俊臣聽到對話后,心底難免茫然,也悄悄走到跟前打量。
結果這一看,他就愕然發現,墻壁上的劍痕,從身位、角度、力道等等細節看,都和他的劍術分毫不差,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自己都不敢說這不是他干的。
??
華俊臣看著熟悉的劍痕,眼底滿是難以置信,余光瞄了下夜驚堂,顯然是沒搞懂緣由。
夜驚堂剛到華府時,就見華俊臣表演過游蜂劍,游蜂劍和九宮步一樣,是靠技巧心術取勝的招式,對功力深淺依賴不大,他方才完全是按照華俊臣的模板打的,目的就是為了動手之后,項寒師親自過來檢查也很難看出紕漏,就在場這些人,肯定是發現不了問題。
眼見華伯父又望過來,他也不好講解,只是看著墻壁贊嘆道:
“這劍法確實精妙,剛才我都沒看清……”
伱沒看清?!
華俊臣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剛才那行云流水的游蜂劍,他練半輩子都沒那麼飄逸。
與此同時,陸行鈞在檢查過劍痕后,覺得另一軟劍留下的痕跡有點似曾相識,便半蹲下來,想看看死者身份。
結果面巾拉開,一張有些熟悉的老臉,就出現在了眾人目光之下。
各家門客護衛都圍了過來,低頭一看,便有一人不大確定道:
“暮云升?”
“好像真是,他怎麼還活著?”
“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