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夜驚堂見此沒有反應絲毫不慢,同時腳踏山石旋身后跳,半途螭龍刀出鞘,在半空拉出一道雪亮刀光,直接逼向迎面而來的項寒師!
項寒師面對忽然掉頭殺來的兩人,速度沒有減緩半分,甚至還加快了些許,身形半途落入山林,雙手張開掃過林中枝葉。
咻咻咻——
不過一瞬之間,飛花落葉自林中激射而出,如同密集蝗群,鋪天蓋地壓下對沖而來的兩人。
夜驚堂面沉如水,見此當即揮刀如開屏,護住全身要害。但千百飛葉看似一窩蜂,力道角度卻各不相同,就好似每一片都是被單獨射出。
叮叮叮——
夜驚堂揮刀掃過飛葉,刀身在撞擊下劇烈震顫,直接就出現了些許漏洞,飛葉突破刀網落在夜驚堂胸腹,瞬間崩碎衣袍削出細微血痕。
而薛白錦沒有金鱗玉骨,根本不敢這麼肢體硬接,直接重踏樹干身形側閃,雖然躲閃及時,后肩依舊被飛葉擦出了兩條血口。
啪啪啪——
山林之間瞬間千瘡百孔,項寒師也隨之近身,根本沒理會薛白錦,右手高抬便抓向了夜驚堂頭頂。
夜驚堂沒有閃身躲避,自然沖到了薛白錦前面,眼見項寒師迎面而來,持刀速度爆發到體魄能承受的極限,在山林中拉出一道白芒,斬向項寒師肋下。
項寒師并沒有拿兵器,畢竟到他這個地步,世上已經沒有幾件兵刃能承受住體魄力道,拳腳就是最強兵刃。
眼見夜驚堂一刀下來,項寒師手掌前探貼住刀身,未等氣勁爆發,右手便是一震。
鐺~
質地堅韌異常的螭龍刀,筆直刀身在震擊下直接化為軟劍,波紋傳遞至刀柄。
夜驚堂僅是瞧見這氣象,就知道刀身蘊含的氣勁傳遞到手上,能直接震傷他左臂,當即直接松開刀柄,雙掌相合壓身便是一記金龍合口直擊項寒師丹田氣海。
江湖常言三拳不如一掌,掌法看似沒拳頭中,暗藏力道卻是驚人,這一掌如果打實,后果遠比斷條腿嚴重,直接就是氣脈寸斷。
但項寒師明顯比仲孫錦厲害的多,左手拍開刀刃,右手奔雷一掌已經對沖而來。
夜驚堂見此想要以仲孫錦的手法卸力,不曾想這掌勁竟然還有遲滯,雙掌相接沒有絲毫力道,他欲收手,一股氣勁卻猝然爆發,透體而入直接震碎了背后衣袍,身體也隨之倒滑而出,掃斷后方成片山林。
嘩啦啦——
而薛白錦并沒有看戲,在繞過飛葉之后,已經原地暴起持锏飛身狂襲,和夜驚堂幾乎擦身而過,重锏砸向項寒師探出的胳膊。
但項寒師武藝太過霸道,面對襲來的重锏,根本就沒抽手,而是手掌上翻接住了鐵锏,繼而手隨锏走。
薛白錦重锏砸下,還沒有絲毫著力,想抽卻又沒抽回來,就如同粘在了項寒師手上,瞬間被帶向側面,而項寒師右手一記沖掌,已經以奔雷之勢直擊眉心。
薛白錦可沒有金鱗玉骨,被這一巴掌排上,當場斃命都不無可能,見此當即棄掉左手锏,以雙手吃撐鐵锏上抬硬架。
嘭——
泰山壓頂般的掌勁襲來,薛白錦的寒鐵重锏,硬生生都出現了幾分弧度,整個人當即被震退,半途發出一聲悶:
“咳——”
夜驚堂飛身急退,半途便猛拍地面彈起,抬手停住倒滑過來的薛白錦,反手將其護至身后。
待穩住身形,夜驚堂赤手空拳立在暴雨之中,望向前方的人影,眼神透出煉獄修羅般的冷冽。
而薛白錦面甲下的臉色,則化為陰沉,不敢再有絲毫大意,雙腳滑開身若崩弓蓄勢待發。
嘩啦啦——
昏暗山嶺瞬間被推出一道長槽,而后便死寂下來,只剩下霹靂暴雨。
項寒師掃了眼飛向一邊的螭龍刀和鐵锏,又望向前方如臨大敵的的夜驚堂,單手負后平淡道:
“天瑯王當年把我師父釘在城頭之上,我滅西北王庭一國,此仇本已了結。你既然性命得以茍全,就不該再以天瑯王遺孤的身份現身,更不該幫扶南朝,攪亂西疆局勢。”
嘩啦啦……
大雨淋在頭頂,甚至能聽到擂鼓般的心跳聲。
薛白錦只是一次接敵,就知道不是對手,兩人聯手都沒啥勝算,當前唯一的出路就是一人舍命攔截,掩護另一人逃遁。她幾乎沒有半分猶豫,沉聲道:
“你一死局勢便全亂了,先走。”
但站在前面的夜驚堂,卻抬起胳膊擋住了她。
薛白錦見此怒目道:
“這時候伱還逞強?我死了無非少個平天教主,你死了凝兒怎麼辦?”
夜驚堂沒有回應,只是望著項寒師的眼睛。
自從三歲開始習武,夜驚堂遇見的對手很多,強者不是沒見過,但強到讓人窒息膽寒,連逃都是奢望的對手,面前這是頭一個。
但夜驚堂從不是無腦莽夫,他敢回頭,就有回頭的底氣,此時站直身形,任由暴雨沖刷臉龐,抬手擦了擦嘴角血跡:
“宰了你北梁便再無扛大梁的武圣,雖然沒法撼動邊軍,但我大魏武人往后再入北梁,便如入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