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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行的大院外,駟馬并驅的奢華車輦在門口停泊,三十余名腰懸官道的黑衙捕頭,把街面封了個水泄不通,就差手拉手擋著以免有人沖撞了車輦。
而崖州堂的香主和幾個門徒,則恭恭敬敬站在門外,頭都不敢怎麼抬。
夜驚堂身著黑袍腰懸佩刀,從寬大車廂里走出來,瞧見這陣仗,著實有點無奈。
早上在寢宮吃完飯后,因為鈺虎要去處理政務,他便也準備告辭,回車馬行和三娘報平安。
本來以他的武藝,哪怕油盡燈枯,殺三五宗師掙百十兩銀子也毫無問題,但架不住鈺虎擔心,非要給他配個警衛團,讓佘龍帶隊護送,不然就不讓他離開行宮。
夜驚堂推辭不過,也只得答應,不過此時從馬車下來,發現佘龍讓人抬著步輦,想送他進去,他還是擺手道:
“我是武人,被人抬著進出門不吉利,免了免了,佘大人帶兄弟們去歇著吧,真出事兒了趕快跑,我現在這狀態,估計護不住三十來號人……”
佘龍其實也覺得朝廷的安排挺離譜的,弄三十來號小蝦米護送武圣,這不給夜大人添麻煩嗎。
但上頭有安排,他也不能不當回事,當下道:
“行,我讓兄弟們在街上盯著,夜大人有事招呼一聲即可。”
夜驚堂在門口目送黑衙捕頭散入周邊,才進入車馬行的大門,和過來拜見的門徒客氣兩句后,就瞧見秀荷從后面跑了出來。
夜驚堂見此露出笑容,上前道:
“秀荷,準備出去?”
秀荷走到跟前,話里有話的道:
“是啊,三娘讓我出門買點布料,給少爺做衣裳,這一選,少說也得幾個時辰才能回來……”
夜驚堂只當聽不懂意思,轉身把她送到門口:
“辛苦啦,路上注意安全,要不要讓人跟著幫忙提東西?”
“謝少爺,不用啦,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鬟。”
“那,出去自己買點首飾,再給三娘添點脂粉。”
“謝少爺,嘻~”
秀荷含笑一禮后,便快步走向了街頭。
夜驚堂搖頭笑了下,轉身穿廊過棟,來到后方的賬房門口,抬眼便看到風嬌水媚的三娘,在書桌后端坐。
雖然三娘沒抬頭看起來不熱情,但明顯精心打扮過,妝容知性而明艷,還點著他最喜歡的火紅唇脂,光看著都讓人想啃一口。
“驚堂,回來啦?”
“呵呵……”
夜驚堂進入屋里,走到太師椅的后方,略微附身,手從三娘胳膊下的空隙穿過,幫忙托住了沉甸甸負重:
“回來太晚,不開心啦?”
裴湘君被揉了把,自然沒法寫字了,把筆放下,靠在了椅背上,抬頭望向夜驚堂:
“不是女王爺就是帝師,我一個江湖女子,又爭不過,哪里敢不開心。我還以為你要過幾天才回來呢。”
夜驚堂來到椅子前面,把三娘橫抱起來放在了腿上坐著:
“前天晚上受了點傷,躺到今早上才起來,一醒我就過來了……”
裴湘君也不是真吃醋,只是撒個嬌罷了,抬起手指把夜驚堂嘴唇擋住:
“好啦,知道你忙,該休息就好好休息,別為了雨露均沾,連身體都不顧。你傷勢如何了?”
“已經沒大礙了,休息幾天就能痊愈。”
夜驚堂摟著三娘揉西瓜,目光則望向了書桌:
“這是什麼?今年的幫派收成?”
“才三月份,能有什麼收成。”
裴湘君把賬本合起來:“這是紅花樓的公賬,我準備捐三成現銀給朝廷,當做投名狀,免得以后當了皇商,江湖人覺得我紅花樓用美男計才混到了這地位。
這事兒我和靖王私下商議即可,你不用操心。”
夜驚堂既是紅花樓的少主,又是鈺虎笨笨的情郎,紅花樓給朝廷捐錢,對他來說就是左手倒右手,出謀劃策確實不合適,便道:
“那三娘看著安排。我這次在北梁拿到了明神圖,晚上你跟我進宮,把明神圖學了。仿制天瑯珠的丹方估計也能琢磨出來,到時候再吃一顆……”
鳴龍圖和脫胎換骨的神藥,裴湘君確實想要,但自從遇上夜驚堂,沒了幫派存亡的壓力后,她對武道的渴望也沒那麼強了,對此搖頭道:
“鳴龍圖可以學丹藥什麼的讓她們幾個先吃吧,我就算不吃丹藥,只要用心練,位列八大魁也是早晚的事兒……”
裴湘君本身就天賦奇高,屬于天驕級別的好苗子,不然不會成為老槍魁的關門弟子;到現在還不是武魁,并非不夠努力,而是身材和太后娘娘差不多,耍丈余長的大槍明顯不大合適,被武學傳承限制住了。
夜驚堂對此并不懷疑,稍微摸了幾下,發現三娘身子都軟了,當下便抱緊了些,磨蹭耳垂脖頸。
裴湘君久別重逢,自然有點想夜驚堂,說話都心猿意馬的,但瞧見夜驚堂愈來愈親密,臉色一紅:
“驚堂,你想做什麼?”
夜驚堂自然是交公糧,還能做什麼,他看著眼神忽閃的三娘:
“聽水兒說,這些天三娘和她一起買了不少新衣裳,讓我看看?”
裴湘君自然不介意夜驚堂看,早上起來,甚至認認真真按照王夫人教的法子清洗過,方便夜驚堂玩胡蘿卜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