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溶洞周邊的所有人也回過神來,沙陀部的軍卒,臉明顯都白了齊齊往后退去。
巫馬部的眾人,眼底的敬仰則又濃了幾分,甚至有幾個年輕族人開口喝彩:
“好!”
“漂亮!”
……
但讓所有人沒料到的是,溶洞里的氣氛剛變得怪異起來,忽然就傳出了一聲冷笑:
“呵呵呵……咳……呵呵……”
所有人頓時寂靜下來,轉眼看去,卻見發出笑聲的,竟然是被夜大閻王一個照面差點連到死的黃蓮升。
夜驚堂見此自然眉頭一皺,望向破洞深處。
被硬砸出來的破洞里,黃蓮升撐著石頭站起來,撤掉碎裂的袍子,隨著肌肉鼓涌,臉色的漲紅和胸口淤青,肉眼可見的消退,眼神也顯出狂傲:
“試試夜大俠的拳頭有多硬罷了,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
璇璣真人和姚次山,見此眉頭全皺了起來。
而李嗣則是眼神驚疑本來想悄悄把眾軍卒護至身前的,現在又站了出來。
夜驚堂說起來不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以前對上陸截云,陸截云就給他表演過瞬間止血恢復傷勢的神通。
但陸截云恢復傷勢,靠的是自行推演的浴火圖,效果拔群,精氣神消耗也驚人,打了幾下頭發就白了,根本沒后繼之力。
而黃蓮升這狀態就有點厲害了,傷勢恢復極快不說,氣色還沒啥變化。
按照守恒定律,沒消耗自身精氣神,那肯定就是借外物嗑藥了。
夜驚堂想了想道:“北荒白蓮,藥效這麼霸道?”
黃蓮升對于夜驚堂看出底細并不奇怪,畢竟只要好好學歷史,聯想出來很簡單。
他扭動脖子,發出‘咯咯’輕響:
“雪湖花和白蓮,都是上古神物,一治內一治外;而千年雪湖花的花株,和白蓮的蓮子,則因為沒人扛得住藥勁兒,變成了劇毒,好在我自幼泡在蓮池里,扛得住藥勁兒。
“我來之前服下一粒蓮子,完全扛得住夜大俠的拳腳,藥效沒了,還能再來幾顆,就是不知道夜大俠這身氣勁,能撐多久?”
夜驚堂恍然點頭,想了想詢問道:
“你身上沒帶多少東西,把你打個半死藥也沒了,你是不是得回去補?”
“……”
黃蓮升微微瞇眼,正想開口說話,溶洞里便再度爆出一聲悶雷:
轟隆——
夜驚堂身形毫無征兆再度化為黑色狂雷,沖至身前雙腳滑開,便是一記沖城重炮。
嗙!
黃蓮升雖然嘴硬,但心里明顯對夜驚堂的實力有了估量,沒敢再選擇硬拼,而是斜拉避開鋒芒,右手帶偏沖拳,左臂一記重肘,砸向夜驚堂面門
但可惜的是,面對砸來的重肘,夜驚堂非但不躲,反而偏頭一記頭錘,直接撞在了黃蓮升手肘上,靠著金鱗玉骨的非人體魄,硬生生把胳膊連同上半身撞的抬起,繼而便是:
嘭——
夜驚堂順勢一記上勾拳,正中黃蓮升想要護住下巴的手掌,把黃蓮升變成了竄天猴,瞬間砸入溶洞穹頂。
轟隆——
下一瞬,夜驚堂便如影隨形來到半空,雙手下砸如同神人擂鼓,砸在黃蓮升抬起的雙臂之上,把其砸入河床,而后連續十余拳再度落下。
咚咚咚……
連串爆響中,暗河水花飛騰,被震出來的水霧,幾乎涌到周邊諸人臉上。
而不過轉瞬之后,夜驚堂便再度飛身落回原地,恢復了單手負后的姿勢。
嘩啦啦……
隨著水霧落下,眾人再度看去,可見黃蓮升和方才如出一轍——躺在河床被砸出來的大坑中,滿嘴是血,眼看就要不行了。
“……”
溶洞里再度死寂下來。
夜驚堂連氣都沒喘,等到黃連升站起來了后,才開口道:
“這藥確實霸道?”
黃蓮升站直身形,胸口淤青迅速恢復,擦了擦嘴角:
“你以為你還能出多少拳?”
“就這個打法,我能陪你打一整天,你能撐一天?”
“……”
在場的武夫軍卒,雖然造詣沒夜驚堂高,但眼睛并不瞎。
連續兩次都是一個照面被壓著打,完全沒反手機會,這已經不是體魄內勁的問題了,純粹是菜,造詣技巧被碾壓。
黃蓮升這些年一直韜光養晦,在中原根本沒什麼名聲,好處是沒人知道他深淺,不會引起朝廷注意。
而壞處顯然就是藏的太深,和華俊臣差不多,理論知識拉滿,但缺乏實戰歷練,只能以強對弱靠境界壓人。
實戰是武人最好的老師,就這水準,怎麼和真刀真槍硬從底層打出來的夜驚堂比劃?
而且就算黃蓮升真能抗一整天,也不過是個特別版曹公公。
夜驚堂作為壓制一方,力竭之前進退自如,耗不過大可拍屁股走人;而黃蓮升作為挨打一方,只有被打死和追不上兩種選擇,還能咋滴?
李嗣哪怕是外行,也看出了當前的形勢,二話不說拉著華俊臣退入兵道:
“走。”
“青芷!”
華俊臣為了把戲做全,還在悲憤不甘的看著閨女,被許天應硬架著才往后撤去。
而璇璣真人為了配合,自然不能放他們這麼輕松離開,當即身如沖天白鶴殺向對面:
“休走!”
“嗡……”
看傻了的一眾沙洲軍卒,頓時騷亂起來,迅速往旁邊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