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雖然迅速落水,但夜驚堂卻沒沉入池中,而是以刀尖刺入水面,整個人便再度彈起,如同蜻蜓點水般瞬間拉出數十丈,落在了蓮池的邊緣。
而黃蓮升則被一腳踢得往上飛起,即將撞到穹頂盤龍才止住身形,翻身直接落在百丈盤龍的腦袋之上,持劍而立眼神傲然望向地面。
華青芷被抱在懷里,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等出水后就感覺天旋地轉,睜開眼已經發現落在了詭異蓮池的邊緣,夜驚堂則持刀站在身邊。
“呼……”
華青芷都憋壞了,連忙換上一口氣,正想說話,卻發現扶著夜驚堂的手上傳來暖流。
她轉眼看去,才發現夜驚堂后背衣袍破了一塊,露出健碩肩背以及血肉模糊的傷口,幾乎從背心開到了肩頭,血水噴涌而出。
“啊——”
華青芷臉色瞬間白了,尖叫一聲,想要抬手幫忙捂住。
夜驚堂神色卻沒什麼變化,把驚慌失措的華青芷按住,只是夾緊背部肌肉,傷口便合在一起,而后便滲出的血水便逐漸減少。
他目光一如既往冷峻,望著黃蓮升手里的金黃色寶劍,開口道:
“天子劍!我還以為此劍遺失在了大漠,沒想到藏在這地方看來大梁朝傳承的那一把,也是假的。”
黃連升劍鋒斜指下方,站在百丈龍首之上,眼神盛氣凌人:
“始帝乃一代雄主,心懷天下百姓,而非一家一姓,豈會把此神物留于人間,讓天下人世世爭奪殺個血流成河。方才都說過了窮寇莫追,現在夜大俠看見此劍才后悔,為時已晚了。”
夜驚堂都沒正眼望黃蓮升,只是看著天子劍:
“你是如何找到的這地方?”
黃蓮升把這些事情在心里藏了很多年,此時已經見光,終于可以傾訴,也沒藏著掖著:
“我幼年在大漠游獵,追逐一只沙狐,找到了溶洞入口,繼而得手了這把天子劍,和始帝傳承的武藝、兵法、治國之策,同時也接下了給蒼生開太平的重任。
“這些年來,我韜光養晦,行走于南北兩朝之間,摸清了當前局勢,也在大漠拉起了一支精兵,只待南北兩朝再起硝煙,便能入主西海,繼而逐鹿天下。
“但我沒想到你夜驚堂能冒出來,徹底打亂了我的謀劃。不過這也不重要了,只要你今日死在此地,西海便沒法再倒向南朝,這世上也沒其他武人能抵御此劍鋒芒,我照樣能從巫馬部入局,問鼎整個天下。
“你夜驚堂能死在天子劍下,成為我逐鹿天下的
夜驚堂安靜聽完后,微微頷首,詢問道:
“這世上確實沒人能抵御天子劍的鋒芒,不過你以前沒用這把劍殺過人?”
黃蓮升淡然道:“天子劍這種東西,在沒有一統天下的底蘊前,誰敢示于人前?”
夜驚堂抬了抬眉毛,示意天子劍的劍刃:
“這把劍是始帝留下來誅仙除魔的,沾了凡人血你可知會是什麼后果?”
“……”
黃蓮升見此眉頭一皺,余光瞄向手中的天子劍,結果愕然發現,劍尖部分變得暗淡了幾分,不再那麼金光閃閃,似乎金屬被腐蝕了一般。
雖然變化很細微,但他日日端詳這把劍不知多少年,絕對沒看岔。?
黃蓮升表情微僵,迅速把劍在褲子上擦了擦,眼神也冰冷下來:
“你如何知曉這些?”
夜驚堂背后的傷口雖然沒愈合,但已經不在出血,他把刀慢條斯理收回刀鞘:
“因為我也有一把,是從綠匪手上搶的,綠匪不知道這地方?”
黃蓮升只是接受綠匪資助,哪里會把這種命根子告訴綠匪,見此詢問道:
“你劍呢?”
夜驚堂微微攤手:“殺了龍正青后就光澤暗淡,再用直接斷了,否則我豈會不帶在身上。你只有一次機會,方才沒殺掉我,實在可惜。”
“……”
黃蓮升望著夜驚堂,沉默了下來。
夜驚堂微微抬手,讓滿眼焦急擔心的華青芷不用著急,在蓮池邊半蹲下來,打量帶著淡香的白蓮:
“你在大漠整天吃沙子,能爬到現在不容易,我是惜才之人,從今往后老老實實來我麾下當個將領,以后位列武圣、官拜公侯沒啥問題,若是執迷不悟,非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子,那我就只能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天高地厚了。”
夜驚堂蹲在荷塘邊,仔細鑒賞白蓮,華青芷則心驚膽戰,從懷里取出手絹,試圖幫夜驚堂擦拭背上的血跡。
黃蓮升孤身站在龍首之上,手持天子劍,望著下方兩人,眼神明顯有點遲疑。
但這遲疑并沒有持續太久。
颯~
在雙方沉默一瞬后,黃蓮升飛身落下,站在了蓮池中心的一朵荷花頂端,眼底閃過一抹輕蔑:
“夜驚堂,你以為我對你半點不了解?”
夜驚堂抬起眼簾:“哦?”
“你夜驚堂的行事風格,南北江湖無人不知,能動手絕對不會說半句廢話,畢竟不打服,說了別人也不信。”
黃蓮升抬劍指向夜驚堂:
“按照你夜大俠的作風,要真有把握對付我,應該是把我頭摁在地上,問方才這番話。”
“……?”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忽然覺得往日行事風格太硬派,也不全是好事,當下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