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諸部極為排外,可以認夜驚堂這自家人當爸爸,但不會接受給南朝當兒子,除非南朝皇帝是夜驚堂,或者夜驚堂的子嗣。
夜驚堂既然當了西海諸部的首領,那就得以西海諸部的立場處世,不然這首領也坐不穩。
為此夜驚堂哪怕是鈺虎相公,此時也不能以臣子的身份自居,而是得以西海諸部首腦的身份,和鈺虎這南朝帝王談判。
不過兩人是啥關系,無論是大魏臣子,還是西海首領,其實心里都門清。
只要夜驚堂和女帝,能生個繼承人出來,放在西海諸部眼里,他們的皇帝還是西海血統,不算愧對祖宗,還白得南朝那麼大一塊糧倉。
而放在大魏眼里,女帝的兒子繼承大統,名正言順,西海那麼大塊疆域算是陪嫁白拿的。
這對雙方來說,顯然都是賺大了的買賣。
在能共贏又能消除主權沖突的情況下,雙方自然聊的十分投緣。
而女帝和夜驚堂作為首腦,因為身份關系都比較特殊,這時候倒是識趣沒有開口,任由雙方臣子去交談。
至于交談的內容,無非是南朝援助糧食、鎧甲、軍械等等,幫助各部復起;而西海各部則出兵打擊北梁,收回境內的馬場、礦場,給南朝提供戰馬礦藏等資源,擇機一起攻入北梁內地等等。
因為需要交涉的東西很多,一場酒宴根本交流不完,今晚上只算是接風宴。
在聊了個把時辰,所有人酒足飯飽后,女帝便安排各部的使臣,到營中休息,青禾作為冬冥部的代表,自然也離開了。
而夜驚堂把人送出去后,又走了回來,等姚次山遠去后,才來到大帳中央,拱手一禮:
“微臣夜驚堂,拜見圣上。”
女帝在使臣走后,坐姿也恢復了平日里的懶散,半靠在龍椅上,略微抬手:
“夜愛卿免禮,此行辛苦了。”
大魏的文臣武將,此時都沒走,因為對女帝的性格已經習以為常,也沒人說女帝不夠莊重。
陳賀之站起身來行禮夸贊道:
“夜國公當真驚世之才,單槍匹馬便剿滅大漠賊寇,收攏西海各部,若不是看到外面七千降卒,陳某都以為斥候夸大其詞……”
“是啊,當真神勇……”
……
王赤虎可是當年把夜驚堂拉進黑衙大門的人,本身關系也不錯,這時候也放松下來,笑道:
“夜兄的本事,你們又不是
陳賀之面帶笑意,并沒有開始商量,而是望向了女帝。
女帝在夜驚堂回來前,肯定就準備好了,此時略微抬手,身邊的一個女官,便上前展開圣旨:
“武安公夜驚堂,接旨。”
夜驚堂見此又拱手行禮,安靜聆聽。
“大魏建武十一載,六月初一,圣上詔令:武安公夜驚堂,忠肝義膽,驍勇善謀,于初春遠赴北梁,深入敵國大內取鳴龍圖,搗毀敵國密謀;又千里奔赴大漠,覆滅作亂藩國,撮合大魏于西海交好……
“如此奇功,古無先例,今日特封夜驚堂為‘瑯王’,賜梁州以北之地為封邑,子孫世世承襲;再賜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之權……”
“……”
在場文武朝臣,聽見這一連串封賞,并沒有露出驚愕之色。
畢竟這封賞聽起來嚇人,封了個實權異姓王,但封地在梁州以北,也就是西海諸部,夜驚堂本身擁有的地盤。
而封‘瑯王’而非‘天瑯王’,則是因為天瑯王和兩國君主平級,女帝封了沒人認,只能封大魏十二州中不存在的‘瑯州王’,說起來還悄悄摸摸把西海劃入了大魏版圖,挺厚臉皮的。
但這也是無奈之舉,夜驚堂條件擺在這里,封其他地方,輻射不了西海,沙州又是塊爛地方沒啥用,唯一合適的位置,是封‘梁王’。
夜驚堂祖籍在梁州,勢力范圍也在梁州,封起來那叫一個名正言順。
但此舉有一個瑕疵,就是梁王本人可能會不太高興。
梁王又沒造反,現在還在外面為國征戰,朝廷要是把梁州給夜驚堂了,梁王怕是能氣的直接把西海諸部占了,和夜驚堂來個戰術換家。
為此封‘瑯州王’,讓夜驚堂無論在西海還是在南朝,都是西海諸部的合法統治者,算是最合理的方式。
而夜驚堂對這些虛名,其實也沒啥感觸,認真聽完后,便拱手道:
“臣,謝圣上恩典。”
在場文臣武將,見此頓時笑了起來,連忙拱手祝賀:
“瑯王之封,實至名歸,恭喜恭喜……”
“這以后都不能叫夜兄,得改口叫殿下了,唉,羨慕……”
“王兄別說笑……”
……
夜驚堂各種應酬,給前來道喜的文臣武將還禮,忙活了好一陣兒,眾人才相繼散去。
女帝一直坐在龍椅上,直到臣子都離開后,才讓侍女也出去,合上的大帳的簾子,開口道:
“朕知道你對這些不感興趣,想要什麼獎勵,直接說吧。”
夜驚堂等眾人離開,也松了口氣,轉身來到跟前,又往后帳瞄了下:
“離人她們呢?”
女帝側躺在大椅上,眼神柔媚:
“怎麼,想獎勵伱大被同眠?”
夜驚堂見大笨笨不在,便在身側坐下來:
“嗯。”
“?”
女帝微微瞇眼,沒想到夜驚堂答應的這麼直接,都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