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云璃雖然吃驚于這棵樹的龐大,但尊師重道的規矩還是記得,發現師父在院子里,便又快步跑向籬笆園,沿途道:
“師父,這棵樹好大呀”
主屋之中,薛白錦已經用水沖洗了身子,但飛上云端的余韻尚未消散,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她迅速把袍子合上,也來不及綁好頭發,便在床鋪上盤坐,擺出認真練功的樣子。
吱呀
折云璃來到跟前,便推開房門探頭打量,發現師父穿著身白袍子,在板床上腰背筆直端坐,似乎正在練功,風風火火的神色便收斂起來,小聲道:
“師父?”
薛白錦到現在白玉老虎還是酸酸麻麻,根本不敢見云璃。但人已經到了跟前,她還是只能做出不茍言笑的穩重師長模樣,慢條斯理抬手收功,睜開眼簾露出一抹微笑:
“云璃,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朔風城等著嗎?”
“嘿嘿”
折云璃進入房間,一屁股坐在了板床上,雙腿懸空搖搖晃晃,解釋道:
“本來是該在城里等著,但仇伯伯怕你們有危險,就跟著到海邊看看,恰好找到了一條船,然后就跟著鳥鳥跑這里來了誒?”
“嗯?”
折云璃見夜驚堂知道,眼底便顯出黯然神傷之色:
“驚堂哥哥現在想起來了?我要不主動問,是不是準備瞞著我到天荒地老?”
嘭
“嗯哼哼咦。””
夜驚堂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是,便繼續解釋:
“不是光摸手腳,任督二脈知道吧?要從頭摸到腳,你是姑娘家”
折云璃若有所思點頭,想想偏頭望向夜驚堂:
“北云邊師父是什麼人?”
華青芷步履盈盈走在跟前,上次被強行閉嘴的事情還在心頭揮之不去,目光自然落在比她高半頭的薛白錦身上,走出幾步,見周圍沒人了,便開口道:
“誒,不是。”
“這墳頭是誰的?”
夜驚堂扶著肩膀,把云璃轉回來,認真道:
“我是自己琢磨了一套功法,雖然知根知底不會出錯,但沒有鳴龍圖類似的物件,沒法讓你看,只能用手貼身感知”
折云璃洞察力相當過人,見此又看向房間里的擺設驚堂哥的螭龍刀就放在桌子上,旁邊還有腰牌、雜書等物,碎掉的黑袍放在柜子上
夜驚堂帶著鳥鳥,來到船樓后方的廚房內,搜索著生活物資;因為是海幫的船,攜帶的東西相當豐盛,米面調料應有盡有,還有臘肉、香腸等等,足夠十幾號人吃個把月。
“真是,我剛來的時候也驚了一跳”
不得不說,這句話的殺傷力,比華青芷想象的還要大。
“學了六張圖,我還以為自己天下無敵,結果可好,驚堂哥見面就亮了手仙術,擱那麼遠拔刀,我學的就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我本以為,我和驚堂哥哥之間都是坦誠以待”
薛白錦被一句話懟的差點岔氣,憋了半天,沒想出回應之語,便眼神威嚴望著華青芷,做出嫌棄之色。
要說其中感覺,薛白錦只能用無地自容、追悔莫及來形容。
鳥鳥轉過頭來,眼睛里明顯有點茫然,意思估摸是魚魚就沒靈性?
不過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鳥鳥對此還是聽勸,又蹦跶下來,跟在背后讓小丫頭摸摸頭。
夜驚堂把裝有雜物的籃子提著,來到云璃跟前,丟了一條魚喂給大海龜,正看稀奇之際,海龜背上的鳥鳥,忽然示意龜背:
“北云邊。”
仇天合等人都是老熟人,也沒有過多客套寒暄,來到籬笆園看了眼后,就開始圍著大樹轉悠,打量起海外仙島的環境。
“我也不是故意瞞著你,就是怕你接受不了”
夜驚堂提前摸過沙灘的深度,為防海船擱淺,在距離沙灘半里開外,就下了船錨,而后便橫抱起華青芷,踏浪而行落在了沙灘上。
薛白錦拂袖而去,把門重重關上,再無回應。
夜驚堂一愣,仔細回想了下,才嚴肅道:
“我什麼時候摸過你?這話可不能亂說”
“今晚我和夜公子,就一起睡這兒?”
薛白錦這幾天半數時間,都是和夜驚堂在這里渡過,留下了不知多少余生不堪回首的回憶。
折云璃瞄向夜驚堂,神色我見猶憐:
“那驚堂哥哥現在有時間了?”
夜驚堂順勢摟著云璃腿彎,仔細斟酌了下:
“估計是北云邊師父寫的。應該不是離家太遠回不去,而是走的太遠沒結果,又沒法回頭,不知該何去何從。”
本來與世隔絕的島嶼上,忽然多了八個人,自然多了一抹人間煙火,時而能聽到爽朗笑聲和幼童的嘰嘰喳喳驚呼。
“他受了傷,在這里照顧了他兩天,傷好了就在樹上打坐練功。為師怎麼可能和他住一個屋,旁邊不還空著間房子嗎你過來路上沒遇到風險吧?”
夜驚堂頓時沉默,而后暗暗松了口氣,笑道:
“拔刀那一手,我以前不敢保證安全,也是最近才摸清全部門道,沒來得及教你罷了,怎麼能叫藏私。”
但華青芷為了報仇雪恨,可不管在乎這點風評,眼見這兇婆娘臉都憋紅了,卻無可奈何,心里特別揚眉吐氣,想想還學著陸姐姐的模樣,用手指轉著耳邊秀發妖里妖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