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的老神仙在東都朝廷中有如常青樹,根深蒂固長盛不衰。這老兒在朝中經歷了元帝、哀帝和平帝三朝大帝,始終屹立不倒。昌學宮便是他建的,不少達官貴人便是出身自昌學宮,見了他的面,都要稱一聲老師。”
蘇云揚了揚眉毛,詢問道:“老神仙的目的,是什麼?”
左松巖冷笑道:“神仙當久了,想換換口味做皇帝。他在朝野的勢力枝繁葉茂,或許,他就是那個領隊學哥。而七大世家也要借此機會,再進一步,成為皇親國戚!”
蘇云眼簾低垂,輕聲問道:“那麼,圣人想做什麼?”
左松巖深深看他一眼:“他想成圣,真正的圣人。民間封圣不行,須得皇帝親自封他為圣。既然他有這個念想,便可以與他聯手應對朔方時局。上使,老神仙出現,我要親自去見水鏡,早作準備!”
蘇云起身,告辭下樓。
池小遙連忙與他一起下了車輦,低聲道:“這棟小樓碎了。”
她話音未落,突然轟隆一聲巨響,負山獸背上的小樓碎成齏粉,木屑煙塵彌漫,待到煙塵散去,蘇云看到左松巖依舊端坐在那里,屁股下的木椅還在。
然而一陣風吹來,左松巖屁股下的椅子便化作木屑被風吹去。
池小遙悄聲道:“左仆射好像被什麼嚇到了,古怪,什麼東西能把左仆射嚇成這樣?”
蘇云不答,與少女一起向前走去,前方山水居在望。蘇云突然問道:“小遙學姐,你覺得我深不可測嗎?”
池小遙噗嗤笑道:“你啊?你是你們家當中最單純的那個,哪來的城府?就算是青丘月那小丫頭,城府都比你深!”
蘇云嘆了口氣,心中默默道:“為什麼像左仆射這樣的人,都把我想象得如此陰險狡猾?”
之后幾天,蘇云總算安穩下來,左松巖不再逼他查案,他得以靜下心來求學。池小遙這幾天留宿在山水居中,趁著晚上為他補課,蘇云總算追上青丘月等人的進度。
大年三十這天,池小遙終于把十四門功課授完,其中儒學課、道學課和釋學課這三門課程她也講了,只是這三門屬于舊圣絕學,論知識,就算是年紀最小的青丘月,其學問也足以做池小遙的老師。
因此,反倒是蘇云做先生,給她補了這三門課。
其他功課,如天地理這類課程較為簡單,只需要記憶,很是輕松。最難的還是術數,術數本是出自結繩計數,后來道家發揚光大,再到后來色目人的學問超越了元朔,昌學宮的術數有色目人學問的影子。
色目人的術數太繁瑣,昌學宮加以簡化,以符來代替色目人的術數詞匯,更方便學習理解。
短短幾天時間,蘇云和幾個小狐妖已經基本掌握士子幾年才能掌握的內容。
但是花費的金錢,也是其他士子幾年才能花完的一筆數字!
請池小遙為私學先生倒是不貴,但每人二十枚天眼,卻相當于短短十天花掉十塊青虹幣!
要知道有些靈士半年也未必能賺來一塊青虹幣。
年夜飯過后,蘇云與池小遙在學宮中漫步,只見學宮中有些留校的男男女女結伴而行,正在欣賞煙花。
那是靈士們用自己的神通在半空中制造出的絢麗景象,一道道神通在天空中爆開,姹紫嫣紅,五顏六色,照亮夜空。
蘇云和池小遙停步張望,只見夜空絢麗,池小遙低聲道:“今年年前,各種事件頻發,天災人禍不斷,人禍更甚,讓朔方人心惶惶。今天,才總算有些年味兒了。”
兩人在學宮中慢吞吞的走著,只見學宮中的煙花升騰,朔方城其他地方也有靈士的神通不斷升起,在天空中炸開,照亮夜色,驅散黑暗。
天空中還有各種絢麗的圖案,有絢麗章鋪在空中,字字綻放光芒,突然化作明亮的山水,天上的街道,儒家圣人行走在其中。
又有佛陀浮現,寺廟林立,大大小小諸佛漂浮在空中;
又有道家的仙人騎鶴而來,大大小小的洞天從空中浮現;
又有音律自空中響起,竹笛,洞簫,箜篌,古琴,古箏,大鼓,號角等各種樂器在空中奏響動人旋律;
還有人用神通在天空中搭建了建筑,長橋臥波,樓宇宮闕,水利交通。
還有那樓船畫舫,行駛在天上的神通長河之中;奇花異卉,在空中綻吐芬芳;有長龍游動,游走于炫目的神通之間;有鳳凰翱翔,振翅在山林之上。
還有那海中才有的大魚,在天上游弋,神話里才有的神獸,在空中行走。
畫中才有的仙人,傳說中祥瑞,各大顯學的祖師,仿佛都以神通的形式活了過來,出現在朔方的年夜上。
蘇云突然聽到青丘月的叫聲,循聲看去,只見青丘月、貍小凡和狐不平沒有留在山水居,而是趁著年夜跑了出來玩耍,幾個小妖狐蹦蹦跳跳,哇哇驚嘆。
蘇云心中微動,頭頂性靈神通大黃鐘浮現出來,當的一聲鐘響,只見黃鐘內一條條蛟龍游出,連奔帶跑,沖到那幾個正在看煙花看神通的小妖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