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覺得我的選擇是對的。元靖,準備好,若是鬧大的話,便準備動用城防軍!”
那中年男子李元靖躬身稱是。
天方樓神仙居,裘水鏡來到窗邊,向下看去,只見蘇云的負山輦已經行駛到天方樓旁邊,后方是左松巖和黑壓壓的人群。
“松巖也是孩童脾性,陪著他玩。要不要告訴他,蘇云并非是真正的上使?”
裘水鏡遲疑一下,搖了搖頭,露出笑容:“這樣更有趣。不過話說回來,蘇云越來越像是上使了,倘若帝平是個明君,下次遇到他時便應該給他上使這個名分和權職!可惜……”
而在朔方的圣人居中,薛青府薛圣人也得到消息通報,不禁蹙眉,仰頭看向天空中的云橋:“四大學宮開學第一天,至于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他沉吟片刻,低聲道:“不過既然是盟友,總要支持一下。老羅,備車。”
另一邊,童家的神仙居中,只聽一個聲音道:“老神仙到了!”
童老神仙在童家眾人的簇擁下來到童慶云身邊,揮了揮手,讓眾人散去。
童老神仙向下看去,只見蘇云車在前方,后方則是左松巖率領的朔北一眾高手,不由冷笑一聲,淡淡道:“好大的陣仗。慶云……”
童慶云瞥他一眼:“怎麼和我說話?”
童老神仙急忙躬身,賠笑:“老神仙,弟子錯了。”
童慶云外表儒雅隨和,只是三十許歲年紀,而老神仙卻看起來像是一百多歲的人,道骨仙風,風度出塵。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人,老神仙反倒叫童慶云為老神仙!
“起來說話吧。”
童慶云道:“你與神王聯手,竟然未能留下薛圣人,讓我失望了。”
童老神仙小心翼翼道:“老神仙,你有所不知,原本薛圣人必死無疑,怎奈那姓蘇的士子居然在天市垣中有很大的勢力。他請動了李陸海,李陸海是治水的水利圣人,開水路助他逃往新無人區。他又請動了東陵主人,東陵主人護著他,于是薛圣人便……”
童慶云擺了擺手,目光落在前方的負山輦上,道:“是我低估了他。他一個外鄉人,就算是拿著大帝的手諭,來到朔方也得像蟲豸一樣趴好!沒想到他卻左右逢源,珠聯璧合,把老瓢把子、圣人這兩股不可能聯手的勢力聯合起來,甚至還拉攏了朔方侯!此子老謀深算,城府極深,居然與我對弈了幾手還不落下風!少年英雄啊——”
他感慨一番,繼續道:“東都怎麼樣了?”
童老神仙道:“東都這些年經營得很好,朔方學宮的士子入京之后,安插到各地為官。這些年軍中也安插了不少,掌握了地方上的一部分軍權。再加上我在朝中也有不少親信,倘若老神仙要舉事的話,定然一呼百應。”
童慶云指頭輕輕敲著欄桿,目光閃動,道:“再加上塞外和地下的力量,或許足夠了……”
童老神仙愈發恭敬,躬身道:“求老神仙念在我立功勞的份上,傳我《龍心篇》!這幾年在東都,我感覺到心臟的機能在下降,我人雖然未老,但是心臟卻不如從前了。我的心臟在衰老,估計用不了幾年了,求老神仙傳我……”
童慶云淡淡道:“你已經得了筋、脈、骨、氣、血、液、臟、腑八篇,我讓你多活了幾十年時間,你還不滿足?不過你放心,這次你再立大功,我把《真龍十四篇》悉數傳你,也不是不可能。”
童老神仙感激涕零,道:“這一次蘇上使……”
“靜觀其變。”
童慶云道:“我倒要看看,他還打算做什麼!”
他目光落在蘇云乘坐的負山輦上,目光深邃,低聲道:“平帝,你以為你派來的使者能與我斗嗎?他前面幾步棋走得雖然不錯,但豈能斗得過我?就算是你,呵呵……”
九原學宮。
學宮里的西席先生早已得到消息,如臨大敵,連忙告知仆射文立芳。文立芳立刻取來鎮宮之寶大荒銅鏡,道:“快去上報官府!請朔方侯派人前來!還有,告訴林、周、陸、田、武、童等世家!”
她布置妥當,顧不得上課,立刻點齊了學宮的西席和文家的一眾高手,趕往九原學宮的山門。
不久之后,負山輦姍姍來遲,在九原學宮山門前停頓下來。
車中,蘇云付了車錢,只聽咯吱一聲車門開啟,蘇云低著頭走出車廂,緩緩下樓。
那車夫等到他走下車,連忙一甩韁繩,負山獸仿佛脫韁野馬一般向前竄去,逃離九原學宮。
那車夫瘋狂抖動韁繩,心中暗暗懊惱:“早知道文昌學宮的生意不好做,像是龍潭虎穴,沒想到這麼難做……”
這一路行來,他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九原學宮山門前,蘇云仰頭向山門看去,只見兩排九原學宮的西席先生站在學宮山門兩旁,文立芳與文家的一眾高手站在后方,如臨大敵。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不少九原士子站在后方觀望。
蘇云走上前去,笑了笑。
文立芳頭頂大荒銅鏡高懸,注視著邁步走來的左松巖等人,隨即目光移動,來到蘇云身上,這美婦人臉皮抖了抖,露出一絲笑容:“蘇士子好大的排場。
士子大考第一,可喜可賀,這次又帶著這麼多人兇神惡煞的闖到九原,莫非是打算拆了我九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