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比催動八面朝天闕之后的天門,少了些神魔的烙印。”
蘇云打量:“不過,這里的天門,要比正常的天門高了很多倍,像是給巨人通過的門戶……古城那邊,也有巍峨的建筑,像是巨人所居之地。難道住在這里的,是上一個世界的神魔?”
瑩瑩神色嚴肅,飛身而起,周身一桿桿筆在紙上飛舞,飛速記載沿途所見。
魚青羅不禁贊嘆,道:“通天閣的治學真是嚴謹,我適才看到通天閣的幾位師兄也是各個都帶著書怪筆怪,記錄下沿途的見聞。”
她心中感慨,正是因為如此,通天閣才能日漸壯大。而火云洞天則有些固步自封了。
天門后便是啞巴大師兄、燕輕舟等人,還有幾個劍閣的士子,與魚青羅是同學。
啞巴大師兄雙手展開一張巨大的圖紙,正在打量前方巨大的建筑。
那建筑實在太大,讓他這個建筑大師也有些犯難。
那是闕一般的建筑,下方是平整的石碑,上方是屋檐,斗拱相承。
闕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劫灰文,燕輕舟正在破譯文字。
蘇云向那面闕后方看去,只見后面是一個巨大的球體,完全封死,嚴絲合縫,找不到任何縫隙!
這個球體光滑到難以想象的程度,映照出他們的身影,倘若細看,甚至可以看到自己身體最細小的組織結構!
蘇云便看到了自己皮膚下的血管,血管內部流動的血漿,組成血漿的胞體,組成胞體的鏈式結構。
“閣主請看!”
魚青羅向前拋出一塊小小的石頭,突然那面闕的周圍浮現出刀刃般的光芒,將那塊小石頭切得粉碎!
而刀刃般的光芒,正是從闕表面上的劫灰文!
這些劫灰文的偏旁部首會從闕表面飛出,化作刀兵,與儒家的言出法隨有些類似!
“強行破解也不行。”
燕輕舟看到蘇云,一邊破譯劫灰文一邊道:“強行破解的話,闕的形態便會變化,整個地底建筑恐怕也會變化,會徹徹底底的演變為殺陣!”
蘇云對此所知不多,不敢胡亂發表意見,道:“我在天門鎮中見過類似的闕和天門,上面烙印的是神魔的紋理,是否與這地底的天門和闕有什麼聯系?”
“閣主說的是曲進曲旗主設計的天門和朝天闕嗎?”一個通天閣成員問道。
蘇云腦中轟鳴,那通天閣成員道:“曲旗主設計的天門和朝天闕,已經印證了那是條錯誤的道路。”
蘇云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那通天閣成員會錯了意,連忙道:“閣主,在下策鐵衣,曲旗主死后,我繼任旗主之職。我們通天閣的歷史中,曾經發現過多處類似的通道。天市垣中有一處,地底劫灰城中也有一處,這兩處都是破損的。曲旗主應該是參研了這兩處通道,自己打算重造一個通道。”
“但他的設計,明顯哪里出了漏洞。”
燕輕舟繼續道:“他把另一個世界召喚過來了,導致一場劇變,把所有人都連累了。”
蘇云還是有些渾渾噩噩,等他們說完,方才問道:“曲伯是通天閣的人?”
“是啊,擔任旗主之職。那幾年沒有閣主,通天閣內部比較散亂,他帶著一批人與皇帝勾搭上,皇帝提供給他財力,他來做研究。”
燕輕舟破譯完闕上的文字,伸個懶腰,道:“很明顯,他錯得有些離譜。
天門和闕,其實是通道,他理解成門戶了。倘若他不那麼離群索居,也就不會有這個誤解了。”
他們顯然不理解,曲進等人也是通天閣的人,對蘇云的傷害有多大。
在少年和童年時代,小瞎子蘇云一直把曲伯、羅大娘等人當成自己最親的親人,當成可以信賴托付的人。
甚至他治好雙眼之后,對曲伯等人還是充滿了感激,感謝他們照顧失明時期的自己。
直到蘇云知道,自己是曲伯等人買來的,曲伯這些瘋子不僅僅買了他,還買了許許多多孩童來做試驗,封印他們的記憶,將神魔往他們的腦子里塞。
直到蘇云知道,其他孩童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人。
直到蘇云知道,他所謂的親情,只是岑夫子的性靈強行約束曲伯等人,迫使曲伯等人照顧自己。否則曲伯等鬼神早就把還是瞎子的他攆走了。
現在蘇云又知道曲伯也是通天閣的人,自然更加受傷。
“如果我不是通天閣主的話,我多半會按捺不住魔性,把這些變態都干掉。”
蘇云心中頗為無奈:“誰叫我是這些變態的頭子……”
他突然醒悟過來:“通道?天門和朝天闕是通道?”
啞巴大師兄石鎮北的圖紙上,闕的形態不斷變化,紙上有許多小人兒跑來跑去,把闕的形態一改再改。
“是通道,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道路。曲旗主設計的不是通道,而是把另一個世界拉過來,但出現了災劫。”
燕輕舟則在旁邊指點,重組闕上的文字,道:“而真正的通道,則是通往另一個世界。通天閣內稱那個世界為彼岸,也有人叫仙界,但誰都沒有去過。
因為我們發現的通道,都已經破損了,沒有一條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