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無論哪種仙術,始終不能接近蘇云。
蘇云來到龍椅前,轉過身來。
殿下,羅綰衣踉蹌后退,氣喘吁吁。
蘇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殿下大秦群臣,嘴角動了動:“打皇帝麼?我不是頭一次了……”
鴉雀無聲。
突然一根支撐大殿的柱子轟的一聲歪倒下來,卻沒有砸在地上,只倒了一半,幾個大秦的臣子連忙躲避,卻發現柱子沒有倒下來,這才松了口氣,繼續看向蘇云。
正在啃竹筍的貔貅張大嘴巴,忘記了吃竹筍。
他很想說點什麼騷話,活躍一下氣氛,此刻也想不出什麼騷話來,只好把吃了一半的竹筍塞到一旁的白羊口中。
白澤原本打算拒絕,不過貔貅遞來的竹筍確實鮮嫩,于是上下顎動個不停,很快將竹筍吃完。
貔貅又為他續了一根,搭訕道:“真是出人意料啊——”
白澤連連點頭。
這幅場面的確出乎他的預料,他原本以為蘇云這次挑戰羅綰衣,必輸無疑,必死無疑。
根據他對蘇云的認知,蘇云想要勝過羅綰衣,須得磨礪幾年的時間。
“但羅綰衣的確給了蘇云磨礪的機會。”白澤道。
一旁的腓腓點頭,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用爪子洗了洗臉,把剛才大殿墻壁坍塌掀起的煙塵從臉上洗去,細聲細氣道:“蘇云還未離開東都,甚至只是剛剛踏上東都的土地,便已經落入她的算計之中,被蒼九華引導著前往大秦。到了大秦之后,更是落入她的甕中,被她利用各種線索引導著,一點一點的去發掘盤羊之亂和天庭信仰的真相。羅綰衣的謀略,我也是極為欽佩的。”
貔貅元老遞過來一根竹筍,腓腓元老身后雪白的貓尾搖動:“謝謝,我不吃。甚至可以說,從遇到蒼九華之后,蘇云便在小圣皇羅綰衣的局中。”
貔貅元老繼續努力的想一句騷話,跟這兩位元老聊一聊,卻發現插不上嘴。他這些年掌管通天閣的財富,很少關心誰是通天閣主。
被腓腓元老和白澤元老這麼一說,他才明白過來。
羅綰衣雖然是在利用蘇云,但也給了蘇云成長的時間,借蘇云之手去鏟除和掃平自己的阻礙。
在這期間,蘇云會背上各種黑鍋,劫灰病和謀殺月流溪,殘殺劍閣士子,這些只是開胃菜。
等到東西方閣主的對決開始,那時蘇云的污名已經是跳到東海也洗不清,臭不可聞,就算蘇云勝過她,也絕對做不了通天閣主!
因為那時,別說元老會不會容許這樣的人稱為閣主,就算是元朔通天閣的成員,也決不允許自己的閣主是這樣的人物!
那時,蘇云才是真正的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便是她的計謀,一點一點的把你吊死,讓你毫無反抗辦法的計謀。
這一切,白澤元老看得很清楚,腓腓元老也看得很清楚,因此都覺得蘇云沒有任何勝算。
貔貅繼續喂白澤吃竹子,突然想出一句騷話,興奮道:“然而,公崽閣主根本沒有按照母崽閣主的想法走。他掀桌子!”
白澤和腓腓大感頭疼,對貔貅的話表示贊同。
蘇云初來大秦,閣主之位也是來的莫名其妙,無論對大秦還是通天閣,都不太了解,他也不知道西土各國的歷史,不了解人文和地理,對新學也所知不多。
這樣的人,其實是不適合做通天閣主的。通天閣建立之初的目的,便是為了探索世界的真相,揭開上個世界毀滅的秘密,搭建一條直達彼岸的橋梁。新學的輝煌也與通天閣脫不開關系。
對元老會來說,蘇云能夠成為元朔通天閣主,純粹是樓班的偏愛。
然而在這幾個月,隨著他對這一切的理解越來越深,便再也無需羅綰衣的引導。時至今日,他終于可以擺脫這一切。
驪珠出驪淵,這正是修成驪淵境界的征兆!
羅綰衣一直以為蘇云在她的局中,元老會也以為蘇云在她的局中,然而卻不知道蘇云從來沒有與人博弈的習慣,在探明你的一切招數之后,他更習慣做的是直接掀翻你的棋局!
朔方如此,東都如此,大秦也是如此。
當他進入火云洞天,與魚青羅一起參悟舊圣絕學,參悟鐘山燭龍與九淵;當他從北冕長城下走過,走入天門鬼市,當他參悟透徹鐘山燭龍與九淵的奧妙,他的元動境界便已經圓滿。
當他在垂死時,性靈進入符文之墻,與被鎮壓在他童年記憶中的神魔達成協議,便已經注定了羅綰衣、神帝和羅余燼的棋桌會被掀翻!
龍椅前,蘇云緩緩落座。
羅綰衣見狀,奮盡所有力量,騰空而起,向蘇云攻去,她決不能容忍這次失敗,決不能看著蘇云坐在自己的寶座上!
狻猊元老皺眉,喝道:“綰衣,夠了,勝負已分了!”
羅綰衣已經殺至蘇云跟前,六大元老都是大皺眉頭。四五千年之前,他們都是來自元朔,遠渡重洋來到海外,與那時的元朔靈士一起開創了通天閣,決心研究未知的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