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朕替你重整朝廷勢力,將作亂的魔神清除出去,這才發現各國之間的戰火蔓延的越來越廣,已經燒到大秦。”
羅余燼不緊不慢道:“大秦內部,也有不少魔神割據,占地為王,也是相互開戰。你知道,這里面不僅僅是魔神在推波助瀾。”
羅綰衣跪伏在那里,道:“孩兒知道。無論是大秦還是大夏等國,都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不開戰掠奪便不能續命的地步。”
這場即將席卷整個西土的戰爭成因復雜,除了有魔神的原因之外,更大的病因在西土各國內部。
各國世家門閥林立,已經侵吞各國九成九的財富。
民眾平日里可以活得很好,但在災難面前難以維持生計,世家門閥再不掀起戰爭,掠奪財富,那麼被摧毀的便不是國家了,而是自己了。
因此西土各國的世家門閥也主動跟隨魔神參戰,掠奪財富,分給民眾湯湯水水。只要不動自己的財富,一切都好說。
作為大秦的小圣皇,羅綰衣對這一點看得太清楚了。
“陛下,你知道,該怎麼力挽狂瀾,該怎麼救大秦、救西土于危難之中嗎?”羅余燼問道。
“兒臣知道。”
羅綰衣性靈神通一動,從自己的靈界中取出得自熒惑大陸祭壇上供奉的仙箓,畢恭畢敬的虛虛托起,道:“請父皇收下此寶。”
羅余燼目光落在這面浮空的仙箓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輕聲道:“這是對你的教育,不該拿的東西,千萬不要碰。陛下,你知道了嗎?”
“兒臣受教了。”
“起來吧。”
羅綰衣勉強坐了起來,看著他收走仙箓,羅余燼有無數種辦法奪走仙箓,但是卻沒有直接動手,而是要讓她心甘情愿的獻出仙箓。
這是人魔的原則,若是不答應,人魔們不會勉強別人。但是,不答應的人也往往因此付出更大的代價。
羅綰衣便是如此,她付出的代價超出了想象。
“父皇,那麼蘇云呢?”
羅綰衣眼中空空蕩蕩,提起蘇云才恢復一抹神采:“他鎮壓了那麼多神魔,而今釋放了他們,他的下場一定很凄慘吧?”
羅余燼搖頭道:“那些神魔不敢動他。”
羅綰衣露出失望之色:“是懼怕他的封印嗎?現在,他們只要稍微動一動,便可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根本來不及施展封印。這些神魔,真是膽小的可憐蟲!”
她稍稍喘息,繼續道:“那麼,我大秦的高手呢?沒有人殺了他為月流溪圣人為劍閣士子報仇嗎?”
羅余燼搖頭,悠然道:“沒有人提起他,像是把他忘了一般。就算有人提起他,也都諱莫如深,不敢多談。”
羅綰衣目光呆滯,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更有甚者,有人在蘭陵街見到蘇云,他依舊是元朔的督外司少史,前幾天還到劍閣教書,補了因為在熒惑大陸上耽誤的一課,領了兩個月的劍閣月俸。”
羅余燼道:“他在劍閣中,士子們似乎都忘記了仇恨。而且還有通天閣的人已經在為他洗清冤屈了,他大有平凡的征兆。”
羅綰衣目光黯淡下來。
“朕希望陛下振作起來。”
羅余燼笑道:“這場大亂,不正是陛下所希望的嗎?陛下深知要解決大秦內部的矛盾,為大秦續命,便必須對外侵略,掠奪財富,這不正是一次大好時機嗎?至于侵略的是不是元朔,又有什麼區別?”
羅綰衣目光漸漸明亮起來。
羅余燼道:“掌控天庭的神帝需要一場動亂,掀起盤羊之亂的魔神也是如此,他們也都需要一場席卷各國的戰爭。但是陛下,何嘗不是如此?蘇閣主的舉動,成全了我們。”
他向外走去,突然停步,笑道:“陛下,你不用擔心朕貪戀權勢,你所在乎的權勢在朕的眼中什麼也不是。朕想要的,只是長生。”
羅綰衣目送他離去,低聲道:“父皇,你長生之后了呢?是否便想永遠的成為圣皇再也不離開這個位子……”
她漸漸振奮起來,又過了兩日,終于可以下床走動。
又過了三五日,羅綰衣雖然還不能處理朝政,但修為總算恢復了一些,不再吃那麼多藥。
她的傷勢還是很重,但性命無憂。
她換上女子衣裳,悄悄離開皇宮,在云都走動,只見云都的工匠們在忙于修繕云都,那是神魔在云都造成的破壞。
“可恨……”
羅綰衣心中一痛,她走在云都的街道上,不忍看得到這片城市的創傷,卻忍不住去看。
突然,羅綰衣猛地看到了蘭陵街,心頭微震,不知不覺間她竟然來到這條破街。
“既然來了,那就去拜訪他。”
羅綰衣咬牙,向蘭陵街的街頭那棟元朔使節館走去,心道:“我也是通天閣的一員,他身為閣主,有保護我的責任。”
此時通天閣中,蘇云對面坐著一位龍角少年,面色凝重。
蘇云詫異道:“老哥哥,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獵殺魔神?”
那龍角黃衫少年正是應龍,點頭道:“這兩日,我試圖把他們抓起來,塞回天門鬼市,卻發現已經有不少魔神遇害。”
正說著,邢江暮前來通報,道:“少史,有個姑娘自稱羅綰衣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