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面色一沉,從他體內涌出的殺氣仿佛凝固了空間,冰寒刺骨!
“誰給他們的膽子?”
那幾只黑龍正要攀爬上橋,被這殺氣一激,腦中一片空白,噗通噗通落水。
蘇云森然道:“莫非水帝使以為,蘇某殺不死仙人?”
水縈回心中凜然:“這人心性太野,簡直無法無天,外表陽光英俊,但骨子里卻是一頭不可能被馴服的野獸!”
蘇云展顏笑道:“再說,天府洞天與帝廷洞天守望相助,帝廷有難,水帝使也應該相幫,對不對?”
水縈回也有著自己的野心和抱負,聞言笑道:“理當如此。不過,你在天府開設官學,讓各大世閥頗有微詞。”
兩人走下小橋,蘇云問道:“水妹子去過元朔嗎?”
水縈回想了想,道:“就是帝廷旁邊插著的那顆小星球?”
蘇云點頭。
“不曾去過。”水縈回搖頭。
“你最好去元朔看一看。”
蘇云道:“到了元朔,你會看到一種與天府母明不同的元朔子明。元朔的明是脫胎自天府洞天,但這些年吸收新學,變革舊學,蒸蒸日上。”
水縈回對他所說的新學舊學并不了解,細細詢問,蘇云講解新學的學以致用,對道的鉆研和運用,水縈回不解道:“這不就是對神魔的研究嗎?仙界有仙道符,就是這方面的成果,但這些只是仙界最基礎的知識。”
“不一樣。”
蘇云笑道:“學以致用,與仙界的仙道符還是不同,它是將學識運用到一切你所能想到的地方去,也是不斷的開拓新的學識,開創新的領域,而不是固守著三千六百仙道符一直吃老本。元朔的新學,就是在開拓這些東西,把老的東西老的學問發揚,變成新的學問。
但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變革!”
他越說眼睛便越是明亮,言語中有一種打動人心的激情,笑道:“真正的變革在于教育!元朔改變了世閥的私學教育,也改變了門派傳承教育。我在天府推行的官學教育,其實也只是元朔已經淘汰掉的東西!水縈回,去元朔看一看!”
他的目光讓水縈回覺得有些熾熱,有些吃不消。
“去那里看一看元朔的新舊學變革,看一看元朔的教育!
“元朔從前,世閥林立,推舉皇帝為共主,天下財富,世閥占據其九,存下一成讓天下人分配。從前元朔寒門難以出貴子,貧民的兒子子孫后代只能是貧民,想要出人頭地只有讀書。
“西土列國,雖有新學,但掌握于世閥之手,于是世閥推行神血,以此麻醉世人,也不長久。但西人也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帝座洞天,柴家家天下,所謂教育,只是家族內部傳承,教育固化幾近凝固。在帝座洞天,根本沒有民這個概念,只有奴隸。帝座洞天的普通人,再無出人頭地的機會。
“天府洞天,世閥完全割據,自成王國,所謂圣皇也是傀儡,比從前的元朔還有所不如。至于教育,有世閥私學,也有門派私學,完全掌握教育,讓普通人再無出頭機會,便是個大號的帝座洞天。”
蘇云笑道:“他們都不如而今的元朔。而今的元朔,讓普通人家的孩子也可以上學讀書,也可以勤工儉學,也可以修煉成為靈士,也可以出人頭地。各行各業,無不興盛繁榮,往來貿易,無不獲利。”
水縈回默默點頭,心道:“我一定會去元朔看一看。”
這時,仙后與天后的笑聲傳來,瑩瑩飛了過來,道:“士子,仙后叫你們過去。”
仙后正在與天后惜別,見到蘇云和水縈回趕來,連忙笑道:“蘇士子和縈回到我車上來。蘇士子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蘇云稱謝,又向天后謝過款待之恩。
天后笑道:“你我鄰居,不用謝來謝去的。我問你,跟著你的那個大頭少年哪里去了?”
蘇云心知她是詢問帝倏的下落,又不方便在仙后面前明說,道:“那個朋友肉身痊愈,不知所蹤。”
天后目光閃動,笑道:“好了,你先回去吧。還有,帝廷主人須得當心,不要做了勾陳女婿。”
蘇云納悶。
仙后已經到了華輦上,讓人給蘇云和水縈回留門,蘇云等人上車,這輛華輦緩緩駛出后廷。
華輦上,仙后手托香腮,斜倚在窗邊,看著殘破不堪的帝廷,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麼。
水縈回有心事,一言不發。
瑩瑩欲言又止,擔心自己說錯話。
白澤則在車轅上,向那車夫少女說著該怎麼前往仙云居。
過了不久,白澤精神一振,向車中喊道:“閣主,仙云居到了!”
仙后這才懶洋洋的直起腰身,笑道:“我還以為蘇君是住在帝廷之中,沒想到是住在外面。”
蘇云謙謙道:“帝廷乃是帝家所居之地,學生一介草民,不敢入住其中。”
“已經荒廢了的地方,你竟還避嫌。”
仙后娘娘不禁感慨道:“這世道像蘇君這等忠臣義士,已經很難找了。”
水縈回眼觀鼻鼻觀心,還是一言不發。
仙后幽幽的嘆了口氣,道:“天后沒有說錯,本宮之所以要繞道,專門跑到帝廷去看她,的確是為了她所掌握的那個連接混沌大帝的線。
本宮有一混沌誓言,糾纏至今,迫使本宮不敢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