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蘇云勝得如此干脆利索!
“誰能想到,本宮當初下界,路途中遇到的渡劫少年,今日竟有如此景象?”
仙后娘娘看向蘇云,這少年岳峙淵渟,遇事百變不驚,從容應對,已有一代雄主的氣魄,令人心折。
他的道法神通,更是說服仙后的利器。
她從蘇云身上看到年輕時的帝豐,那位劍道大帝的身影,又看到了不同于帝豐的氣質和胸懷。
“倘若本宮年少時,遇到的不是步豐,而是蘇君,或許會是另一番景象。”她心中默默道。
她想到這里,笑道:“蘇君的來意,本宮已經明了。今日別過蘇君之后,本宮當掃蕩附近洞天,北連紫微帝君,南接長生之地,再造長城,立雄關,守護帝廷。”
蘇云起身,長揖到地,誠摯萬分道:“我代第七仙界的黎民百姓,謝過娘娘!”
仙后起身離開座位,向他還禮,笑道:“本宮非為蒼生,只為勾陳芳家,也為自己。這帝廷東北之地,本宮守住,北方之地,紫微守住,南方之地,長生和天后守住。唯有西方,門戶洞開。”
蘇云會意,笑道:“帝廷及附屬洞天,要有煉兵之地,便在西方。”
仙后娘娘正色道:“蘇君可知此行艱難,生死難料?”
蘇云道:“早有所料,生死已置之度外。”
仙后動容,命人取酒,親自為他斟酒,道:“若勝,便在帝廷再會;若敗,君可不必擔心寂寞,自有道友相隨。”
蘇云長飲而盡,起身告辭。
仙后娘娘道:“讓逐志跟隨你,前往帝廷歷練。”
蘇云稱是,于是帶著芳逐志,辭別仙后,動身離開天皇福地。
芳逐志站在寶輦上,回頭望向天皇福地,心中有些惆悵。
他知道自己這一別,有可能是永別,從此風云變幻,戰斗不息。
瑩瑩把這個少年仙人望向天皇福地的模樣畫了下來,在書上寫道:“我們成功的希望可能極為渺茫。希望,可能只是黑暗中遠方的一個小小的蠟燭的燭火,我們往燭火走去,路上遍布荊棘和坎坷,燭火還隨時可能熄滅。第一仙人芳逐志的心中,大抵便是這麼想的。”
仙后娘娘沒有送別他們,而是一道道命令頒布下去。
她從仙廷帶來的精兵猛將,以及芳家的仙人,立刻動員開來。
一艘艘樓船拔地而起,一輛輛寶輦穿插飛舞,車船上,武裝整齊的仙人列隊,目視前方,向六甲等洞天駛去。
仙后作為仙廷四御之一,統治的疆域廣大,麾下能者輩出,練兵多年,此時,才顯露鋒利爪牙。
仙后娘娘坐鎮在天皇福地,發號施令,突然心中所有感應,望向遠處。
那里,月照泉正追蹤芳逐志的寶輦。
仙后身形閃動,便天皇福地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月照泉的前方!
月照泉長眉白須,被激蕩的氣息吹拂,飄搖不定,揚了揚白眉,道:“仙后娘娘。”
“你是誰?”
仙后驚訝,上下打量月照泉,道:“仙廷強者,本宮認識大半,但還不曾認識你這樣的存在。你的氣息給我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
月照泉呵呵笑道:“山人這具身軀,自第三仙界原仙帝時,便已經生就,虛度光陰,茍活到現在。仙后娘娘不知山人名姓,也是理所當然。”
仙后娘娘愈發驚訝,肅然起敬,道:“道兄能從那時活到現在,經歷數次劫灰災變以及大清洗,可見本事了得。
道兄為何追蹤蘇圣皇?莫非要對蘇圣皇不利?”
月照泉聞言,也是肅然,搖頭道:“山人隱居世間,游戲為樂,無功名之心,又豈會對圣皇不利?山人只是想勸蘇圣皇,早早投降了仙廷,解甲歸田,少造殺孽。”
仙后娘娘淡淡道:“那麼道兄為何不勸帝豐少造殺孽?”
月照泉笑道:“勸不動。”
仙后娘娘嗤笑道:“無非是恃強凌弱,欺軟怕硬而已。道兄,你未必公正。”
月照泉笑道:“這世上哪來的公正?只有天地公道。蘇圣皇起兵抵抗,只會讓生靈涂炭,屠增殺孽……”
仙后擺手離去,悠然道:“你無需對我說,還是省省口舌去勸蘇圣皇罷。”
月照泉正色道:“山人正是要勸娘娘。娘娘若是隨蘇圣皇起兵,勢必讓這場浩劫變得更加猛烈,不可收拾,不知多少凡人要因為兩位的野心而送命!”
仙后猛地回頭,眼中殺機四射。
月照泉心中凜然,暗自戒備。
“蘇圣皇是否有野心,本宮不知道,但本宮并無稱帝的野心。”
仙后哂笑,搖頭離去:“本宮要的,只是給族人一個生存空間而已。可笑你這老漢枉活了幾千萬年,只知道茍活而已,不明大義。”
月照泉目送她遠去,松了口氣,繼續追蹤那輛寶輦。
他剛剛行進數千里地,突然毛骨悚然,急忙轉身,爆喝一聲,八重天洞開,無量長城浮現,矯騰變化,環繞道境!
月照泉怒喝,雙掌向前推出,長城也自橫移,向前撞去,無數星辰組成符文,形成大道長城,迎上突然出現的天皇寶樹!
那寶樹下,仙后凌空飄起,抬手飛起一掌,霎時間,她身后浮現出天皇性靈,萬臂飛舞,各掐一印!
頓時萬道掌印飛出,天空頓時被壓塌!
寶樹上,萬寶飛舞,散發出浩瀚威能,突然間,無數寶光迸發,伴隨著仙后娘娘這一掌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