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帝都中的靈士和仙人也被這個奇跡和故事所激勵,涌出城來,念誦著蘇云的名號,加入到這場吶喊的洪流之中。
蘇云還打算向熱情洋溢的人們解釋,他在沒有法力支撐的情況下,從血魔祖師的肚子里活著走出來,途中經歷了多少危險和磨難,他險些死在里面。
但根本沒有人去聽,他們圍著蘇云載歌載舞,歌頌他的決策的英明神武,將他的故事神話。
在他們的故事中,蘇云運籌帷幄,早已算出至寶劫數,于是暗中布置,讓血魔祖師來替自己和玄鐵鐘擋劫。
他算定了一切,利用邪帝、帝豐和帝倏的奪寶之心,重創血魔祖師,自己則平安脫困。并且,邪帝帝豐和帝倏等人則因為相互忌憚,而不得不退走。因此蘇云從容化解了這場危機。
蘇云想要告訴他們,自己并沒有設計這些。
他想告訴這些人,自己能從血魔祖師手中奪回玄鐵鐘,純粹是自己設計了這口鐘,熟知玄鐵鐘的每一個構造。
他的先天一炁與玄鐵鐘最是契合,他又是提前出手,所以他才能在血魔祖師之前掌握玄鐵鐘。
但人們不會去聽他的述說,人們心中有著自己的故事,這個故事里的蘇云英明神武,算無遺策,利用了血魔祖師、邪帝等人的貪婪,為自己煉寶。
蘇云還待解釋,卻被蜂擁的人們抬起來,高高舉起。
歡呼的人群涌動,像是一股洪流,托舉著他在帝都中穿梭,讓更多的人們聽到他的故事,加入到這場洪流之中。
洪流簇擁著他,像是一朵朵浪濤,把他推得越來越高,像是要把他推到第七仙界的仙帝的位子上。
人們把他送到甘泉苑,送到高高的樓臺上,蘇云只是揚起手來,下方的人們便迸發出激蕩的歡呼。
“士子,不要解釋了。”
他的肩膀上,瑩瑩有傷在身,氣喘吁吁,壓低嗓音道:“他們是不會聽的。他們想給自己勇氣,你這次莫名其妙的大獲全勝,便是給了他們勇氣。不是誰都有你這樣的膽魄去面對仙廷的,他們需要被激勵。你就是那個榜樣。”
蘇云看向樓臺下興奮的人們,喃喃道:“可是,激勵他們的這一切,并不是真的。”
“有什麼關系呢?”
瑩瑩悄聲道:“你看,在他們的念誦下,玄鐵鐘也在汲取吸收他們的誦念,漸漸的要通靈了呢。”
蘇云仰起頭,玄鐵鐘便靜謐的懸浮在人們的上空,冰冷得如同打磨出金屬光澤的舊鐵。
他抬起手掌,觸摸這口大鐘,他的指尖觸碰到玄鐵鐘時,玄鐵鐘的一重重環頓時開始運轉,鐘內無數齒輪轉動,微忽秒字時日月年紀,紛紛運行!
大鐘表面,一個個符文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神魔自鐘內的刻度中逐一浮現,各種道法神通,宛如蘇云親自施展烙印在鐘上。
而仰起頭的人們,可以看到大鐘的內壁,那是日月星河不斷涌現,漸漸形成一幅壯闊的宇宙星圖!
人們的歡呼聲更加響亮,這一刻,蘇云的確感覺到了眾生的念。
人們歡呼聲中蘊藏的強大信念,在涌向自己和玄鐵鐘,他們將這種信念賦予在蘇云和玄鐵鐘的身上,寄托了他們對勝利的渴望!
這種信念集結,加深,漸漸形成了玄鐵鐘內的靈!
蘇云不知道其他至寶的靈是如何誕生,但是他見證了自己的至寶在漸漸生出自己獨特的靈!
同時,他又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這是眾生對他的期望期許,變成一種重擔,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心慌意亂,甚至想要拋棄一切逃走!
然而他還是站在樓臺上。
下方的人們,像是涌動的云海,有人在人海中叫出了云仙帝的口號,涌動的人海頓時變成了一種聲音。
他們在呼喊一個云仙帝的人,呼喚這個人力挽狂瀾,拯救第七仙界于危難之中。
蘇云看著樓臺下涌動的人海,他并未前行,是人們組成的汪洋大海在推著前行,推著他向一個又一個近乎不可能登上的高峰攀登。
“我只是想為第七仙界做一些事情,我不想辜負你們的期望。”
蘇云眼中的迷茫盡去,抬起手掌,拍動玄鐵鐘。
“咣——”
鐘聲悠揚激蕩,與人們的吶喊聲一起傳遍帝廷。
月照泉、西山散人等六老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六老面色各自不同,各有所思。
“釣魚佬,你真的相信這一切是蘇圣皇的布置?”
黎殤雪忍不住道:“我雖然對蘇圣皇很是敬佩,但若說他布置了這一切,我是絕對不信的!他不可能算無遺策,甚至連帝倏、邪帝、帝豐也算計在里面,更不可能連尚未出世的血魔祖師也算計進去!”
月照泉遲疑一下,沒有說話。
突然西山散人道:“我相信,是他的算計!這世上沒有人能算計得如此精確,除了他!”
龔西樓大皺眉頭,冷笑道:“吳西山,你吃錯了什麼藥?先前你恨不得揭穿蘇圣皇的老底,現在無論他做什麼,你都覺得他大有深意!你腦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