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帝廷的神魔經受過良好教育,仙廷的神魔往往是仙界中的下等子民,生活在仙城的角落里和下水道中,抑或是仙人的奴仆,又或是飼養的寵物、兇獸,因此在拉動仙城和樓船時并不安分,往往相互碰撞,撕咬,發出驚天動地的嘶吼聲。
每當此時,便有仙人飛來,祭起鞭子抽打,讓他們安分下來。
他們身上散發出天然的道威,那是誕生他們的福地所蘊藏的仙道威能,當然有些神魔并非是誕生自福地,也有些是神魔的后代。
只不過他們需要烙印自身大道,讓天地間產生屬于他們的元氣,才可以被稱作神魔。
天師晏子期回頭望去,浩浩蕩蕩的仙神仙魔從北冕長城上彌漫下來,這幅場面饒是他這樣的存在,也不禁嘆為觀止。
“如此大規模行軍,不能用仙箓,也無法用天門,仙箓和天門都太容易被人截擊。只能用水漫天下的行軍辦法。這種行軍慢雖慢了點,但最是穩妥。”晏天師心潮澎湃。
仙廷四大天師,晏子期為首,其次是天師萬孤臣,天師關山河,天師隴青云。不過隴天師已死,帝豐旋即提拔另一位仙廷強者休開甲為天師,依舊是四大天師。
“晏天師。”
突然有妖仙振翅而來,匆匆來報,道:“三公送來急信:邪帝親自率領大軍,聯合仙后、紫微,攻打三公四衛大軍。三公四衛,皆不能擋。”
晏天師動容,急忙來見帝豐,告知此事,道:“陛下,邪帝乃是帝絕之尸,其人武力冠絕天下,又有追隨者眾多,三公四衛恐怕難以與之抗衡。”
帝豐笑道:“普天之下,寰宇之中,堪堪成為朕的對手的,邪帝算一個,天后算一個,再者帝倏、帝忽二帝,余者碌碌。帝忽隱匿避世,已經消失了不知多少萬年,聽聞他被帝絕鎮壓,不足為慮。帝倏執意要滅帝混沌和外鄉人,也不足為慮。天后雖然才華不輸于朕,但做事瞻前顧后,不足為慮。唯有邪帝,既有狠辣果敢,又有決絕隱忍,是朕的對手。朕當親自前去,送他上路。”
晏天師遲疑片刻,道:“陛下,臣以為當先奪取帝廷。”
帝豐微微一怔,道:“奪取帝廷,便要犧牲三公四衛,犧牲太傅、太保、太師!三公四衛,絕對會被邪帝摧毀,沒有生還可能!甚至,即便是仙相百里瀆,恐怕都將難逃一死!天師,你為何還要先取帝廷?”
晏天師道:“帝廷象征第七仙界的皇權所在,福地眾多,易守難攻,奪取帝廷之后,屯兵第七仙界的腹地,可以四面進攻。倘若我方勢弱,還需要先占據一角,徐徐圖之,而今我方勢強,便需要占據中心,橫掃四方。”
帝豐皺眉,道:“不妥。此舉會葬送三公和仙相性命,相當于折我一翼!”
晏天師道:“但是會奪得天下!趁著邪帝對付三公,先奪帝廷,天后要麼死,要麼臣服。無論天后死亡還是臣服,都對我大大有益。之后陛下再對付邪帝,無天后掣肘,邪帝必死,從此橫掃天下便再無阻礙!”
帝豐搖頭道:“帝廷不是那麼容易拿下的,更何況還是帝倏帝忽虎視眈眈?而且天后邪帝之間仇怨極大,不可能聯手。天師不必再說……”
晏天師抗聲道:“天后邪帝的確有仇怨,但那蘇圣皇卻可以聯合二人,使他們暫時放下仇怨!陛下三思,先破帝廷,剿滅蘇圣皇和天后,再平天下!”
帝豐笑道:“天師不必再說,朕意已決,先蕩平邪帝,降服仙后,誅殺紫微!天師,你內務最強,整頓兵力,朕先率精銳趕赴勾陳,支援三公!”
晏天師無奈,只好稱是,道:“陛下此去,帶上天師萬孤臣,多聽萬孤臣的意見,不要一意孤行。”
帝豐有些不悅,道:“朕不會剛愎自用,天師大可放心。”
晏天師還是有些不放心。
帝豐整頓兵馬,調動帝座、鐘山、天府、四輔、傳舍、華蓋等洞天的精銳大軍。
趁此空檔,天師萬孤臣來見晏天師,道:“道兄,陛下對你頗有些不喜,認為你不近人情,適才對我埋怨了兩句。你也少說幾句,你不是不知道,陛下一直對當年暗算帝絕耿耿于懷,已經成了心魔。他非得要正大光明的戰勝邪帝,才能將道心中的魔斬殺鏟除。因此邪帝出現,陛下必去。你明知如此,又何必惹得他不高興?”
晏天師道:“正是因為邪帝出現,陛下必去,我才有些擔憂。況且先取帝廷對我最是有利。攻陷帝廷,便得到正統,出兵橫掃天下名正言順。攻打其他洞天,始終是占據邊邊角角的諸侯所為。”
萬孤臣笑道:“道兄,剪除帝廷羽翼,何嘗不是兵法正道?我與陛下攻打勾陳,道兄在這里收攏大軍,攻打帝廷,雙管齊下。第七仙界能有多少兵力與我們抗衡?”
晏天師還是有些擔心,道:“我若是邪帝,我會隱藏自身真正兵力,等待陛下先出手,自己作為奇兵,四處游擊,暗算陛下,不與陛下主動沖突,徐徐發展壯大。這是正常思維。而今邪帝卻先出手,這是不正常思維。
我雖然不知其中緣故,但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