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隊穿著厚厚的皮襖,手里拿著煙袋,走出時一指鸞牙,帶著一些無奈說道。
「鸞牙這丫頭,是覺得我受傷,擔心在營地里的安危,所以非要將這十多條野狗送來看家護院。」
這句話很簡單,可許青聽懂了。
雷隊沒有告訴他們關于許青的事情,就如同許青沒說歌聲之事,讓雷隊自己抉擇一樣,雷隊也將此事是否說出的權利,交給許青。
許青點頭,取出裝著白丹的皮袋,遞給了雷隊。
雷隊接過看了眼,笑了笑,沒去客套。
「行吧,這玩意我的確需要,不過以后別買了,我這里積蓄很多,足夠去買了。」說完,他看向十字。
「十字,小孩也回來了,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說了。」
十字收起笑容,神色肅然,緩緩開口。
「這一次過來,是有兩個事情。」
「第一個是隊長的藥,我和鸞牙已經買好了,約莫一個月的藥量,至于后面的,吃完我們會再去買。」說著,十字從腰上將一個皮袋解下,放在了一旁。
「第二個事,因血影的滅隊,雖還有別的拾荒者也參與了之前的七葉草采摘,但都不如我們多。」
「我昨日和鸞牙一起,已去營主那里交接,拿到了報酬,但……營主依舊習慣性的克扣,沒有給三枚清塵丹,只給了一枚。」十字說著,看向鸞牙。
鸞牙拿出四個皮袋,放在了一旁后,又取出一個木盒,當著眾人的面打開,露出了里面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青色丹藥。
一股藥香散開,顯然此丹比白丹,要好了太多。
「蠻鬼沒有親人,他的那份我做主分掉了,這四個皮袋里是我們各自的靈幣,至于這枚清塵丹……」
十字說到這里,看向雷隊,等待他的分配。
「給小孩吧。」雷隊淡淡開口,這一刻的他,似身上屬于雷霆隊長的氣勢,又回歸了一些。
十字點頭,鸞牙一愣后也若有所思,他們之前問詢過雷隊,叢林內發生了什麼,但雷隊沒說,此刻的分配,顯然已給出了答案。
「至于蠻鬼……分是對的,我們就是他的親人了。」
雷隊輕嘆一聲,拿起了自己的那份,十字與鸞牙也各自拿起,許青默不作聲,一樣拿起皮袋。
對于鸞牙遞過來的清塵丹,許青接過后看了雷隊一眼,雷隊目中有些嚴厲,這目光讓許青明白含義,于是默默收起。
四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其中主要是十字三人在開口,許青一如既往的寡言,在旁安靜去聽。
但無論是十字還是鸞牙,都不會忽略許青的存在,時而向他問詢意見。
就這樣,時間流逝,很快晌午到來,隨著風雪暫時的停了下來,十字與鸞牙選擇了告辭,臨走前,十字對許青低沉的開口。
「小孩,我和鸞牙接了個任務,要外出一趟,這段時間……隊長就交給你了。」說著,他取出了一把匕首,遞給許青。
「你的匕首銹跡斑斑,換這把吧,很鋒利。」
鸞牙也遞給了許青一個哨子。
「小孩,你戰力很強,但也需要眼睛與幫手是不是,這哨子可以簡單控制營地里的野狗,如果需要的時候,你可以吹響,它們很聰明,會知道該做什麼。」
二人叮囑一番,向許青抱拳,告辭遠去。
望著他們的背影,許青將哨子收起,又將十字給予的匕首塞入自己的靴子內,不過他原本的那把,并沒有扔掉。
隨后抬頭,凝望他們的身影,直至十字與鸞牙消失在了視野的盡頭,許青又轉頭看向雷隊的房間。
半晌后他才穿過野狗,回到了屋舍內。
閉上眼,盤膝打坐。
外面風很大,形成了嗚咽聲,吹過大地,天上的雪與地面的雪在半空交融,透過一處處帳篷與屋舍的縫隙鉆入進去,驚擾了其內的人們。
也吹在了于屋舍內休息的雷隊身上,只是早已習慣的他,沒去在意這寒風。
可腦海卻浮現出了許青在寒風中縮身的模樣,于是他轉頭看向許青屋舍的方向,沉默半晌后帶著皮帽,走出屋舍。
時間流逝,轉眼三天過去。
這三天里,似雪花要將最后的力氣用盡,鋪散它的余寒,不斷地落下,地面的雪也來不及融化,積累了厚厚的一層。
雖氣候惡劣,但對于拾荒者而言,生存比寒冷更重要。
于是營地內慢慢也人群居多,有的繼續看病,有的前往禁區。
同時,血影小隊的許久未歸,也慢慢引起了拾荒者的議論,不只是從哪里傳出的言論,說血影小隊在禁區內,全軍覆沒。
這言論一開始信的人不多,畢竟血影小隊的成員,每一個都不可小看。
尤其是血影隊長,更是營地內拾荒者中的強者,這樣的人,前往禁區不知多少次,全軍覆沒的可能性不大。
但隨著時間流逝,又過去了兩天,血影的人沒有絲毫蹤跡,這使得營地拾荒者,漸漸都相信了那個言論。
而他們也想起了雷隊回來的那一天,昏迷的樣子。
又聯想到蠻鬼的失蹤,一切似有了答案。
而不管真假,沒有了血影,如今的雷霆在營地內,就是最強的小隊。
所以許青這些天外出時,看到最多的就是來自四周拾荒者敬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