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棟公寓,在夕陽之下格外陰森,沒有一絲一毫的暖意。
沒有負責人,沒有保安,沒有護工。
偌大的一個公寓內,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也正是游戲人物要求中,需要他們去輪流照顧的“老人”。
可那個人,根本就不老啊!
那是一個接近四十歲的女人,她雖然身體很臃腫,胖得幾乎無法走路,相貌也極其丑陋,但怎麼說都沒到老的年紀。
直到……那個胖得幾乎成了一團肉山的女人說:
“救救我……我才十九歲,我一直在變老……我不想死……”
“嗚嗚……”
看到大家恐懼的眼神后,她哭了。
哭得毫無美感,一團巨大的肉顫抖著哭泣只會讓人越發恐懼。
沒人知道該怎麼去照顧這個自稱十九歲的女人,她太奇怪了,太詭異了,無論從怪談的名字,還是從開幕語的內容來推測,蒼老的詛咒一定與她相關。
靠近她絕對不會發生什麼好事,但任務要求又需要每個人都照顧她一個小時。
在大家都躊躇之時,他站了出來。
背對著夕陽,他對大家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今晚,讓我第一個去照顧她吧。”
無論男女,每個人的心臟都重重地跳了一下,這種時刻,主動站出來的人很容易獲得大家的好感。
葉子同樣對他很有好感。
他是唯一一個從來到這棟公寓那一刻起,就一直保持著冷靜和樂觀的人。
他總是在笑,手上把玩著一個精致的懷表,時不時打開看一眼時間。
光是看著他高挑挺拔的聲影,就令人無比的安心。
因為……
他是這怪談世界中的第三席——玩家。
“沈先生,請小心……”
葉子低聲說道,她的心跳得很快,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羞怯。
玩家姓沈,二十來歲,叫上一聲先生,也是恰如其分。
他聞言,噙著一抹微笑對上了大家的注視。
“不用擔心,請相信我,我可是……”
“第三席。”
————
“沈骸?”
黃昏的光影投射到病床上,劉婧清靠著枕頭,看著興致勃勃的鐘雪燃,她正喋喋不休地說著她認識的一些人。
“沈骸先生,就是第三席玩家嗎?”
劉婧清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狀態無疑已經好了許多,醫生的外科技術非常好,就像鐘雪燃說的那樣,如果他都做不到,就沒有其他醫生的事了。
“啊……對。”
鐘雪燃拿起一顆葡萄,拋起來,仰頭接住,美滋滋地吃掉后一擦嘴:“我不太熟悉那個家伙,前十席的玩家,大多都是憑借一次次游戲積攢靈瞳,兌換專屬永久道具,成為前十。”
“所以靈瞳數量越多的玩家,認識彼此的概率就越大,因為我們進行的游戲場次太多了,總會碰到。”
“不過,有兩個家伙是例外。”
鐘雪燃托著下巴,打了個哈欠看著窗外:“一個是第六席,月見草。一個是第三席,玩家。尤其是第三席,就是那個叫沈骸的家伙。”
“十席里本來根本沒他的名字,誰知道那家伙通關了一個終極游戲,不知道獲得了多少靈瞳,竟然一口氣沖到第三席了,嘖。”
鐘雪燃似乎有些不服氣,嘀咕道:
“一共連十次游戲都沒完成,就沖到第三席了,什麼狗屎運……”
劉婧清笑了笑:“終極游戲至少要團滅四次玩家,那麼多人都死掉了,只有他成功,沈骸先生一定很厲害,雪燃,你不要小看他。”
鐘雪燃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你怎麼說話和陽一個語氣,我當然知道那家伙有點實力,只是……”
“只是什麼?”劉婧清疑惑地看著她。
“只是陽說,沈骸可能會成為新的首席,我才不要!”鐘雪燃怒氣沖沖地走了,不一會兒又在病房門口露出顆腦袋,“你想吃什麼零食,我現在去超市,給你帶一些。”
劉婧清搖搖頭:“我還是遵醫囑吧……”
“哼!”
鐘雪燃又走了。
劉婧清看著好笑,鐘雪燃對陽,似乎有著別樣的好感。
其實也不難理解,被這款游戲選中的男男女女,大多都還年輕。
在恐懼與絕望中掙扎,一次次共同經歷生死練就出的認可與感情,可比去一趟鬼屋劇本殺之類的地方深厚多了。
也難免有人會將生死間的悸動當成愛,深陷其中。
也許……陽曾經也救過鐘雪燃?
在一個時刻都心生不安的環境中,一個能給與牢靠安全感的人很容易令人心動。
但劉婧清知道,那也僅僅是一時心動。
因為那種悸動,她也有過。
就在不久前。
在這樣一個朝不保夕的游戲中,去談任何感情都是多余的。
希望……雪燃不要太過執迷。
太陽和積雪,從來就不是一對。
看向黃昏的窗外,劉婧清打開筆記本,忽然有了一些新小說的靈感。
卻在剛敲下一個字時,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
這次,他又被選中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希望秦先生,一切順利吧。
————
怎麼辦?
能撐過去嗎?
梁月和王百萬身體僵直,冷汗直流。
老板娘的屠刀,已經動了。
===第六十章 表層世界===
梁月很確信,老板娘就是鬼,因為指鬼針的腥紅針尖死死地鎖定了它。
但為什麼之前針尖卻在四處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