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瀟側耳細聽,說:“你不要走動,我上前去看看。”
不等沉骸回答,嚴瀟立刻沖上前去,果然,通過甬道后就是一個碩大的墓室,墓室中有一口石棺,石棺的蓋子上,凋刻著繁奧的符,如同鎖鏈一樣。
石棺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隙,里面的東西,似乎已經跑了。
手電照過去,嚴瀟仔細看了一眼,又抬頭照向墓室的頂部,水流的聲音在這里已經非常明顯。
看來這頭頂上,真的是那條河。
“還不信?”沉骸的聲音再次響起。
嚴瀟皺著眉,轉頭看去,作為醫生,他最反感的事情,無疑是病人不聽囑咐。
而在不聽話這方面,沉骸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你一個人看這些,看了也是白看。”
沉骸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去,看著石棺。
“上面刻的是道家的書符,按理說,這些東西對怪談游戲的厲鬼本該無效,但竟然真的鎮壓了它相當長一段時間。”
說著,沉骸下意識地伸手摸向石棺的蓋子。
可下一刻,他忽然手上一涼,低頭看去,一只干枯黑瘦的手不知道什麼從棺材里里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了沉骸的手腕!
沉骸頓時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就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可那棺材里伸出來的枯手力氣極大!沉骸不僅沒辦法掙脫,自己竟反而快被拉進去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眼看著沉骸就要被拖進棺材里,卻見嚴瀟左手一揮,雪亮的刀光閃過,一條干枯的尸手瞬間被他齊腕切斷,沉骸也趁機掙脫了糾纏。
他拉開一段距離,胸口上下起伏,喘息也十分劇烈,腹部的傷口滲出了更多的血。
什麼東西?
嚴瀟一刀切斷枯手后,也離石棺遠了點,兩人警惕地看著這詭異的棺材。
剛才他們見石棺打開了一條縫,以為里面的東西已經熘走了,沒想到竟然還在里面!
是甬道里刻著的,被道士封印的“吃人怪物”嗎?
嚴瀟一腳踩向他切下來的枯手,瞬間“擦卡”一聲,宛如枯枝樹干一樣,被他踩碎了。
就在兩人嚴陣以待時,卻忽然聽到棺材里傳來了細密的詭異低聲:
“啊”
“救命”
“殺”
“我”
那些聲音微弱不堪,仿佛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兩人對視一眼,一時之間,都不知道這棺材里到底是什麼。
終極游戲黃泉戲,為什麼會這樣發展?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沉骸的情況不容樂觀,這座墓室中,除了他們兩人和眼前這口巨大的石棺外,再無他人。
而長時間的對峙,也讓嚴瀟和沉骸確認了一件事
棺材里的東西,似乎沒有能力傷害他們?
嚴瀟看了一眼沉骸,右手拿著手電筒照向石棺,左手緊握手術刀橫架在右手腕上,慢慢靠近。
“別打開蓋子!”沉骸心臟勐然跳快了幾分,嚴瀟正在做一件很兇險的事,但又不得不去做。
嚴瀟略一點頭,沒有說話,他本來也不打算打開棺材的蓋子,只是想用手電的光芒,照進打開的縫隙中看一眼,看看里面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呻吟,哀嚎,無盡的怨恨與低啞的嘶吼,在嚴瀟越靠越近時,耳朵也越聽越清。
這些聲音極其虛弱微小,甚至快被地面上方河水的流動的聲音給掩蓋了。
嚴瀟死死地盯著手電光照射的方向,光柱一點一點靠近了石棺縫。
終于,在手腕一個輕微向下的動作后,手電光像是流進了縫隙里一樣,瞬間照亮了棺材內的東西!
嚴瀟看見棺材內之物時,頓時童孔一縮,見過許許多多恐怖怪談的他,第一次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又有些細思極恐的神情。
這黃泉戲,到底是怎麼回事?
石棺里,竟然全是人!
活生生的,又渾身死氣,宛如干尸般的人!
每一個人的皮膚都像即將枯死的老樹一樣,干癟,瘦弱,一具具瘦骨嶙峋的身體重疊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手往嚴瀟手電光照進來的方向伸
嚴瀟是醫生,他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人的身體狀態早就該死了,但竟然都還活著?
“殺了我”
“殺了我”
“殺了我!”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或有道法===
“玉先生,你很了解戲劇?”
秦滿江問道。
玉成林笑了笑:“比不得梅先生,只是同為表演行業,會去主動關注罷了。”
“那你能給我們講一講南枝坊的故事嗎?”秦滿江似乎頗為好奇,“梅先生講得不清不楚,只說了一個夢,南枝坊既然是伏城地界最為獨特的戲班,你對它應該也有些了解吧?”
“哈哈,”玉成林笑了笑,“既然各位有興趣聽,我自然愿意講。”
“南枝坊是唯一一個有日場夜場的戲班,日場為活人唱,夜場為死人唱。”
“南枝坊并不是伏城地界的本土戲班,是順著河從外地來的,百年前途經此地,不知為何留了下來,且一留就是許多年,時日一長,周遭百姓便習慣了他們的存在,有紅白事時,也會請他們唱上一場。”
“從現在的眼光看起來,南枝坊的確很奇怪,戲班很少對外招人,要招的話,也只招臺上戲子,身段品貌,都要一等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