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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說起來,他對吳天生的懷疑只會比秦滿江更多,怎麼可能不隨時小心那個人?
他在幫吳天生處理傷口時發現,吳天生后腦勺上的傷口,雖然的確是鈍器擊打出來的,但角度有些不對。
按照吳天生的說法,他是被陳信從身后悶了一棍。
但是……吳天生頭上的傷口雖然在后方,但更偏向側面。
這種傷口不太像是從后面偷襲時造成的,倒更像是情急之下用長棍之類的東西正面擊打,但因為長度和對方躲閃的關系打到了較為靠后的位置。
更重要的原因是,從后面偷襲的人,就算打歪了也不太可能歪到那個部位去。
所以,比起吳天生的“證詞”,夏南更相信自己的判斷,吳天生不太對勁。餉
當時他和陳信的位置應該不是他自己口述的那樣,而是應該調轉過來,他在后面,陳信在前面才對。
更何況以他的體格,如果真是陳信主動襲擊,他扛住一棍后根本不可能第一反應是逃跑,而是反身制服陳信!
畢竟這是在雪山里,外面危機重重,只有認為眼前危機大于雪山危機的人,才會第一時間想到逃跑。
而會那樣認為的人,第一反應肯定是認為自己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
一個是沉默寡言的研究生,一個是強壯健碩的職業運動員,誰會產生這種想法一目了然。
夏南盯著吳天生,直到吳天生的身影消失在雪坡后。
他這才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胡飛飛。餉
胡飛飛的精神狀態肉眼可見的不對,雖然她還能和大家交流,但即便較為安靜的時候,她的性格也和之前產生了巨大的差異。
她是純粹被嚇的嗎?
夏南不這樣認為……
胡飛飛已經堅持到了【瞳界】的這個階段,她見過的,經歷過的怪談也不少了,怎麼可能被一只鬼嚇到精神失常?
要麼……她并不是被嚇成這樣,而是被鬼的能力影響才變成這樣的。
要麼……她在裝瘋賣傻。
夏南更傾向于第一種可能。餉
【一】會分裂出【七個孩子】,很可能也是目擊了鬼,被鬼的能力影響了,這完全說得通。
不過,第二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畢竟胡飛飛“發瘋”的時機每次都有些微妙。
可如果她要真是在裝瘋賣傻,那這女人就有點恐怖了……
忽然,夏南感覺臉上一涼。
抬頭看去,不知何時,本來還算干凈的天空出現了一大片低矮陰沉的烏云。
烏云之下,雪花紛紛揚揚,零星幾點落在他的臉上。餉
又下雪了。
夏南下意識地往吳天生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準備催催他,卻在側頭時面色陡變!
他一把抓起身邊胡飛飛的手,將她從石頭上拉起來,拔腿就往前方的雪坡跑。
胡飛飛面色陰沉不定,但一句話都沒說,任由夏南拉著,只是也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剛才吳天生去上廁所的那個雪坡,冒出了一個頭頂。
雖然只是那麼一點點冒了出來,但能看到是長發。
長發……餉
除了“蜘蛛女”,現在這雪山里還有誰會是長發?
可是,“蜘蛛女”不是只有“劇情改變”的時候才會出現嗎?
為什麼現在它突然出現了?
難道……
是因為劇情的走向已經完全改變,【自動演繹】不再發生后,等于變相解除了“蜘蛛女”的限制?
兩人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夏南將胡飛飛拉進一旁的雪坡趴下,豎起一根手指在唇前,示意她不要說話。餉
同時,夏南緊張地探出頭,看向“蜘蛛女”露出頭頂的方向。
胡飛飛沒有說話,她只是低頭看了一眼仍被夏南死死抓住的手,這個男人很緊張,手心里都是汗。
如果夏南回頭看一眼,就能發現此時的胡飛飛完全不是之前那樣!
在目擊山頂厲鬼前,胡飛飛仿佛像個新手一樣,反應總是慢半拍,而目擊山頂厲鬼后,胡飛飛又開始變得沉默寡言,偶爾發瘋要往山頂沖。
但此刻的胡飛飛,卻和之前的狀態截然不同。
她目光沉穩,陰冷,睿智,她輕輕拉了拉夏南的手,夏南緊張地回頭,示意她這時候可不能說話,也千萬別發瘋,萬一被“蜘蛛女”發現就糟了。
但胡飛飛卻低聲說到:“躲藏沒用,我們留下了腳印。”餉
夏南頭皮一麻,對啊……
這兩行腳印徑直朝雪坡這邊來,它又不是瞎子,不可能看不到。
怎麼辦……該怎麼辦?
這時,胡飛飛又低頭看了夏南緊緊抓著的,和她相握的手一眼,問:“能松開了嗎?”
夏南立刻松了手,不等他說話,就見胡飛飛站了起來。
她面無懼色地離開雪坡,反倒朝“蜘蛛女”走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的夏南,腦子里出現的卻是昨晚秦滿江追出去找“蜘蛛女”的畫面。餉
為什麼,這兩人都選擇了這樣做?
(
===第三百四十章 三人===
秦滿江和【深淵】正在往山頂爬。
兩人一路簡單地聊了聊,秦滿江說:“我們從頭理一遍邏輯怎麼樣?”
深淵點點頭。
“首先,這個世界是【一】的精神世界,但這里不完全受【一】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