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掌影與腿影互相碰撞之中,蒙面人直接撞破一扇窗戶,整個人倒飛而出。
“好一個白云掌!”
嘶啞的聲音傳來,方夕追到窗口,就見到那人影正飛快遠去,眨眼間便消失在街角。
方夕也沒有追,轉過身,望著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的老福頭。
“老爺,是老奴對不起您!”
老福頭突然跪在地上,涕淚橫流:“都怪那個天殺的蒙面人,他綁架了老奴的孫兒,逼迫老奴為他做事……”
“何老福,我當然知曉,你大管家做得好好的,如果不是被人威逼,怎麼會背叛我呢?”
方夕道:“只不過背叛就是背叛,一次不忠,萬次不用,你好好去吧!”
“什麼?”
何老福豁然抬頭,神情中滿是駭然。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平日那個笑瞇瞇,極好說話的老爺,竟然有如此冷酷的一面!
然而,他已經來不及多說什麼,因為一只烏黑的手掌悄然間按在了他的頭頂。
何老福面上籠罩一層黑氣,倒在地上扭了幾下,就變成一具尸體……
“你為了孫子背叛我,我可以理解,但不代表我要原諒你……我只負責送你下地府,原諒你是閻王的事。”
方夕收掌,轉身離去。
實際上,他要殺阿福還有一個理由。
對方背叛他之后,只是聽蒙面人幾句,就將他的稱呼從‘老爺’降為‘那人’,從中就能知曉,此人哪怕被逼反,內心也未必沒有幾分怨言!
‘從他處理事務的能力來看,或許還是什麼書香門第,給我當管家,的確是委屈了……’
‘讀書人心高氣傲嘛,怎麼甘心當奴仆呢?因為想太多,所以容易權衡利弊,負心多是讀書人,誠哉斯言!’
方夕走回府邸,轉眼就將老福頭忘了。
至于對方的孫子,那就任憑自生自滅,這點螻蟻,更不會讓他內心有一點波瀾。
……
翌日。
月桂等婢女站成一排,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有絲毫小動作。
有極個別膽子小的,腿肚子都在發抖。
因為方夕今日叫了人牙子過來,將幾個平時與福管家走得近的丫鬟仆役全部賣了。
“老爺饒命,老爺饒了我吧!”
一個丫鬟哭天搶地,但方夕表情紋絲不動,只是撥著茶盞中的茶水。
丫鬟仆役沒有人身自由權,一旦再次被賣,下個主家就未必如同自己這般和善,甚至可能直接被賣到最下等的窯子里去!
這一幕很慘,旁邊的百合都有些不忍,但她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敢多說一句,方夕就會連她一起發賣掉。
“多謝方老爺,這是賣身銀兩。”
人牙子望著方夕,笑得見牙不見眼,這可是大主顧啊。
此時,恭恭敬敬地將一封銀子獻上。
“罷了,這銀子就賞給你喝茶好了。”
方夕站起身,望向月桂:“日后,本府管家也不再是阿福,而是你了,記得了麼?”
“是!”
一干丫鬟仆役連忙行禮。
……
擺平府邸之事后,方夕才換了一身常服,施施然走出家門。
昨夜的蒙面人雖然是一個氣血三變的高手,但他如果出動底牌,便能輕易拿下。
之所以不動,只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罷了。
并且,修仙者的手段,凡俗之人又能怎麼防范?這就是降維打擊的好處。
“此時的追蹤手段,不外乎以為我下了什麼香粉、或者用動物與人一路監視追蹤……”
“那蒙面人逃走之后,八成會將衣服全部毀去,甚至可能會洗脫一層皮……”
方夕在街上逛來逛去,忽然轉入角落,從懷里摸出一只玉瓶。
拔開瓶塞之后,一只通體雪白的玉蜂就飛了出來。
這是‘尋靈蜂’,天生對靈氣極為敏感,靈農一般用來尋找田畝當中的靈力節點或者給靈花授粉。
而在昨夜,方夕與蒙面人交手之時,就打入了自己的一絲法力過去。
法力,即為經過淬煉之后的靈力。
“去!”
方夕雙手掐訣,一指尋靈蜂!
嗡嗡!
雪白的蜜蜂飛了起來,繞著他盤旋了三圈,然后就晃晃悠悠地飛上大街。
方夕立即緊隨其后。
諸多人群被他一一超越,而過了幾條街道之后,尋靈蜂就在一處院墻邊上停了下來。
方夕轉到前門,抬頭一看。
‘紅蛇武館’四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
“難道真是紅蛇武館的人?”
方夕喃喃一聲,摸了摸下巴:“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等了片刻之后,這尋靈蜂晃了一個圈子,忽然又飛往另外一個方向。
方夕暗道有戲,繼續跟了上去。
七拐八彎之后,就來到一處碧玉般的大湖邊緣。
在湖泊當中,似乎還有一些荷花,只是過了季節,蓮花不見,只有一個個干枯發癟的蓮蓬。
這里不用打聽,方夕自己就很熟悉。
“元合山?”
再次確認之后,方夕收回尋靈蜂,撇撇嘴:“沒想到……我還沒有決定惹你們,你們便來惹我?”
“甚至……還會栽贓嫁禍紅蛇武館……”
如果昨夜方夕一路追尋蹤跡,八成就會直接找到紅蛇武館。
而陸蛇與佘雷都與自己有怨,正常人都會自然而然當成對方再次發難!
根本不會想到與元合山有什麼關系!
“此計甚毒,恐怕跟那個喬五猖離不開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