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氣混雜著臭味，讓旁邊兩側的攤主皺起眉頭。

但望著兇神惡煞，一看就不好惹的方夕，愣是什麼都不敢說，只敢在心中腹誹。

“居然是妖獸肉！”

“能捕獵妖獸的修士，那都是一等一的狠人啊！”

“我也想去捕獵妖獸，可惜越國妖獸極其稀少，偶有發現，早就被當地修士包圓了……”

“我來看看！”

圍觀的人零星交流著，一位書生打扮的修仙者上前一步：“這位兄臺請了，不知這妖獸肉是何品階？如何售賣？”

“一階下品妖蛇肉，十斤一塊下品靈石！蛇骨打包五塊靈石！蛇皮面談……”

方夕盤膝而坐，眼皮微抬地回答。

“可惜了，這肉看起來儲存了一段時間，哪怕有冰塊，都不太新鮮……”

書生遺憾起身評價。

“窮鬼趕緊滾！”

方夕眼皮睜開，露出絲絲精光。

這書生就不是煉體修士，渾身上下的行頭也不值一塊下品靈石，關鍵修為才煉氣初期！

根本不是他的目標客戶！

“哎哎……兄臺何必發怒？小生這就走……這就走……”書生嚇得腳下一軟，混入人群。

吃瓜散修們發出笑聲，卻沒有覺得哪里不對。

修為高的修士，就是可以肆意凌辱修為低下的修士，這便是修仙界的弱肉強食。

曾經的方夕是最底層，如今晉升煉氣中期之后，勉強算是爬上去了一點。

可惜……距離頂端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

“哦？又有妖獸肉？”

沒有多久，一個粗豪的聲音傳來。

人群從中分開，一個身高超過兩米，宛若鐵塔般的壯漢走到攤位前，對蛇皮蛇骨不屑一顧，只盯著蛇肉。

問了問價格之后，搖搖頭：“一塊靈石十斤，貴了！”

方夕打量對方一眼，確認也是一位體修，頓時露出和善的笑容：“道友若是購買五十斤以上，在下可以給個優惠……”

一番討價還價之后，最終這大漢甩出四塊靈石，買走了五十斤蛇肉。

可惜，在這位大漢之后，就沒有多少生意了。

只來了一位符師學徒，花一塊靈石買走了所有的蛇血，據說準備調符墨用。

方夕也不著急，修仙者的耐心一向很好，并且坊市內部的靈氣遠勝棚戶區，正好打坐。

這一打坐就是一日。

到了快收攤之時，方夕暗自盤算：“今天行情還可以，也有九塊靈石入賬……”

坊市內沒有居住令牌的散修是不準留下過夜的，這也是為了防止散修蹭坊市的靈氣。

就在方夕準備收攤之際，他看到兩位修士有說有笑而來，不由眼皮微微一跳：‘竟然是這兩人？’

前來的赫然是陳平與陸芝。

此時的陳平穿著一身湖藍色繡金邊的天蠶絲法袍，意氣風發，陸芝則換下孝服，穿著一身大紅色裙子，更顯得嬌媚。

兩人一邊看一邊逛，沒多久就來到方夕的攤位之前。

“不錯不錯，果然這里有妖獸皮可以買！”

陳平手指戳了戳蛇皮，又有些遺憾：“可惜……只是一階下品妖獸。這位道友，這卷蛇皮如何賣？”

很顯然，他并未認出方夕。

畢竟方夕已經運功調整身形，看起來高大魁梧，跟之前的略微瘦弱判若兩人。

“一口價，十塊靈石！”

此時見到冤大頭上門，方夕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陸芝，立即加價。

男人嘛，在女人，特別是漂亮女人面前，總喜歡打腫臉充胖子地花冤枉錢。

“成交！”

陳平果然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

反倒是陸芝皺了皺眉：“你這蛇皮最多價值五塊靈石……十塊是否太高了一些。”

“誒……這張蛇皮品相完整，若是精心炮制，起碼可以制作出上百張符紙，而妖獸皮制作的特殊符紙，可是比普通草紙要好上許多的，據說還能提高制符成功率呢，這真的不貴……”方夕到底跟陳平是好朋友，也知道一些符紙中的道道，隨口亂說。

“正是如此，并且……芝姐，這種妖獸皮符紙，對我來說更不一樣……況且，你知道的，我已經是一階上品符師了，這點溢價，九牛一毛，多畫幾張便賺回來了。”

陳平深情款款地望著陸芝。

‘這兩人，關系已經好到這個地步了麼？是不是下次就該喝喜酒了？’

‘不對……陳平的符道進步真的如此快？我上次還是聽九玄說對方在嘗試煉制一階上品符箓，現在就成功了？這不科學……不對，這不修真啊！’

就在方夕心中吐槽之際，陸芝竟然就被說服了，點頭道：“算了，就依你吧！”

陳平當即甩出十塊靈石，拿走了妖蛇皮。

方夕目送這個冤大頭離開，還有些遺憾。

‘早知道如此，就把變色龍皮也賣掉好了……可惜，現在拿出來有點扎眼。’

變色龍妖獸他處理給狄七了，如果再賣皮，則有可能暴露這個身份。

再說，此妖獸皮革帶著特殊，方夕更想留下自己用。

就在他目送陳平離開之際，忽然眼角余光一瞥，見到了一抹青影。

方夕瞳孔微震，旋即便若無其事地繼續收攤、走人……

直到離開坊市之后，他才出了一口長氣：“竟然是司徒青青……她在跟蹤陳平？”

“莫非……她調查的真的是陳平，而不是我？”

“我之前純粹想多了？”

“不對……司徒家如此關注陳平作甚？莫非想拉攏對方，或者直接擄回家，當一個工具人？不對……這種待遇，陳平還享受不了，除非他能突破二階符師，但這又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