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貴先是被院子的精致華美所震撼,等到進入院中,見到桃花繽紛,一位白衣青年玉樹臨風,負手立于池邊。
池塘當中,一條巨大的青色鯉魚看到有外人到來,巨大的死魚眼一翻,露出森白的牙齒,做出恐嚇的動作。
一階中品的妖獸之威,立即就差點將還是煉氣初期的海大貴嚇了個馬趴。
“乖乖,好大的魚啊……”
他望著大青魚,喃喃自語。
還是盧過推了他一把:“還不拜見老爺?”
“是是……”海大貴如夢初醒,一副想跪又不敢跪的樣子:“俺叫海大貴,拜見老爺,還請老爺收留!俺一定賣力種地……”
“噗!”
這小子讓方夕都有些忍俊不禁。
他笑出聲后,想到對方之前的表現,那種銘刻進骨子里的卑微,頓時有了猜測:“你是凡人出身?”
“正是,俺爹俺娘都是打漁的……俺出生后也一直幫著干活,直到十歲時候,遇見一個老道,才說俺有靈根,可以帶俺修仙哩……”
海大貴眉飛色舞,繼而變得消沉:“可惜,俺師傅沒多久便死了……”
方夕注視著對方的面容,隱隱感覺有些面善。
又回憶片刻之后,方才道:“你之父親……可是名為‘海老大’?家住一條銘刻赤紅鯉魚的漁船?”
海大貴一驚,連連點頭:“是哩是哩,莫非老爺認得俺爹?”
“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方夕感慨一聲。
當初他來到這萬島湖,便是海老大撐船送的。
沒想到對方的孩子竟然擁有靈根,還被送到自己面前,倒真有幾分緣分的樣子。
“沒想到今日竟能遇到故人之后,這件小東西,就當見面禮吧。”
他從儲物袋中翻了翻,找出一柄鋤頭模樣的法器,遞給海大貴。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海大貴拿著法器,連連道謝,等到注入法力之后,不由又驚呼一聲:“竟然是中品法器?!”
他并未見到,旁邊的盧過表情有些難看,仿佛被人砍了一刀的模樣……
“以后好好干!”
方夕根本不理會盧過,又勉勵了幾句。
他儲物袋中,如今就沒有下品的法器。
更何況,海大貴與盧過不同,跟他并無殺父之仇,相反還頗有緣分……
要照顧誰不照顧誰,都是任憑心意而行。
修仙,最終為的不就是求個長生不老,可以順心而行麼?
盧過心中黯然,告辭離去。
剛剛走到陣法邊緣,卻忽然見到遠方紅光一閃,一道遁光疾馳而來,現出其中一位紅衣少女,喝道:“方夕……出來一戰!!!”
“是少島主?!”
盧過喃喃一聲,連忙躲在一邊。
阮丹這幾年苦修不輟,已經突破至煉氣六層境界,今日也不知發了什麼瘋,來挑戰方夕!
“少島主何必苦苦相逼?”
方夕駕馭黑羽舟,同樣飛出陣法,嘆息一聲。
他當年不是早就拒絕了麼?
這少女怎麼還拿三年之約當真?
這修仙者的心性,當真欠缺了一些,同時也是辜負了阮星鈴讓她修煉斂息功法的一片苦心!
“少廢話,來戰!”
阮丹驕傲得如同一只火鳳凰,雙手掐訣,祭出一條紅綾,紅綾在半空中妖嬈飛折,宛若一條赤紅蛟龍,絲絲赤紅色的靈力外溢,赫然是一件上品法器!
方夕無奈嘆息一聲,放出青龜盾,一只龜殼飛快變大,表面凝聚一層水罩防御。
啪!
紅綾抽打在龜殼之上,立即令龜殼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
畢竟這青龜盾只是一件中品法器!
“喝!”
方夕暴喝一聲,身上氣血節節拔高,一拳轟在紅綾之上,將紅綾打得一偏。
他眼眸如電,沖向阮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柄中品法器的桃木劍,如電一般激射而出!
當!
阮丹紅唇微抿,輕描淡寫地掐動法訣,一面紅色的鏡子擋在面前,大量火焰從鏡面之中傾瀉而出。
桃木劍悲鳴一聲,似乎被傷了靈性。
“可惜……不能見到方道友最擅長的肉身搏殺之術!我也不會在地面與你交手!”
阮丹手指如同撥弄琴弦,紅綾法器在她手中變化萬千,將龜殼團團束縛,繼而又沖向方夕。
與此同時,她輕喝一聲,從鏡子之中又飛出一顆顆火球,化為一只只靈動的火鳥!
“少島主何必欺人太甚?!”
方夕臉上閃過一絲怒意,拋出一個靈獸袋。
嗡嗡!
蟲鳴之聲響徹周圍,一只只如同碧玉甲蟲般的青花金龜子從中飛出,化為兩團蟲云,驀然散開,一部分撲向紅綾,一部分撲向阮丹。
噗噗!
一只只青花金龜子與火鳥相碰撞,半空中炸開一段火花,有火星裹挾著蟲尸墜落。
“蟲修?!”
阮丹一驚,她只知道方夕當年擅長近身劍術,卻不知對方還有一手驅蟲之術!
而就在她疾退之時,幾只青花金龜子已經飛至她身邊,繞開鏡子法器,咬向阮丹的靈光護罩防御。
刺耳的聲音頓時響起。
“冰箭符!”
她一咬牙,取出一張純白符箓,激發之后,有一道道冰箭射出。
被命中的青花金龜子頓時化為冰雕,從半空中砸落。
忽然,阮丹眼睛一花,原來不知何時,方夕已經來到她面前,五指并攏,化為一拳!
砰!
防御罩驀然被撕裂。
但下一刻,阮丹臉上卻浮現出笑意,白玉般的手掌伸出,露出皓腕之上,纏繞著的兩個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