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桃花釀入口香醇,回味雋永,一不小心就會醉了。
特別是韋一汐這小妮子,不知不覺便面泛紅暈,不勝酒力地趴在桌子上,嘴里還不停嘟囔著什麼。
阮丹喝了幾杯,同樣臉若飛霞,眼波流轉。
“哈哈,今日各位都要盡興……”
方夕也喝了數杯,頗有老夫聊發少年狂之感:“待我去將島主請來一起喝……”
說罷,直接駕馭黑羽舟,飛向鏡月湖。
罡風呼呼吹來,他雙眸清澈,不見一絲醉意。
對于阮星鈴的重要客人,他真的是很感興趣。
山莊內。
“方道友……”
兩名修士看見方夕,連忙迎接上來。
“島主在何處,本人今日過大壽,特來請島主去喝一杯水酒。”
方夕笑瞇瞇地道。
對于這位島上第二高手,一名修士不敢怠慢,直接回答:“島主在‘醉暖閣’接待一位客人,方道友不妨等一等。”
“嗯,那我就去旁邊的‘聽雨樓’等著便是。”
方夕大大咧咧,讓一人陪著,前往聽雨樓。
他對這里的布局熟悉無比,聽雨樓毗鄰‘醉暖閣’,相距不過數十米!
而突破大圓滿之后,他的神識范圍已經可達十丈,也就是三十三米左右的距離!
等到了聽雨樓后,方夕一邊品嘗靈茶,一邊暗自放出神識。
雖然擔心醉暖閣內部設有禁制,比如‘護身符’之流,方夕并不敢冒然將神識蔓延入其中。
但僅僅只是在外界,也聽到了模糊的話語。
“……我鐘家老祖……”
“三十六島覆滅不遠……”
“魚靈子已死……道友好生思量一番……”
……
一炷香之后,一名中年修士從醉暖閣中飛出。
他雙鬢斑白,面容卻隱隱讓方夕有種熟悉感。
“是那個龍門閣當年的知客——鐘萬谷!”
“竟然真的是鐘家之人,前來拉攏桃花島麼?”
“如果他所說不錯,靈空坊市的筑基修士——魚靈子已死?”
“三十六島聯盟處心積慮地要蓋過鐘家,沒想到一開局便遭受重創!”
……
等到神色陰沉的鐘萬谷走后,阮星鈴便來了聽雨樓。
“島主,我那里開了三壇二十年的陳釀,不如去喝一杯?”
方夕笑呵呵地發出邀請。
“正好!”
阮星鈴輕輕招手,一片花瓣將她包圍,兩人遁光相連,一起沖天而起。
罡風撲面,阮星鈴卻似笑非笑地望著方夕:“方道友可有想問的?”
“島主既已重鑄青禾劍,我已明白島主意思,可是……”
方夕臉上露出遲疑之色:“我此生唯愿鑄劍為犁,不想再打打殺殺了……”
“可惜修仙界中,你不殺人,人便要殺你,上三家虎視眈眈,想要徹底整合聯盟,化為宗門,甚至獨霸萬島湖……”
阮星鈴憤恨道:“為此不惜聯合外人,破壞我的筑基事宜……”
‘這次,莫非要交心?’
方夕試探地問了一句:“那島主更看好鐘家?”
“鐘家,虎狼也!”
阮星鈴更是搖頭:“難道你不知七年前的銀甲魔,背后必然有著鐘家支持!我怎會投向他們……”
方夕不由沉默。
他之前還看到鐘萬谷來當說客呢!
甚至對方還透露出重要消息,由此看來,鐘家應該占據優勢。
這種情況之下,阮星鈴似乎都不選他們。
莫非……還有第三方勢力插手萬島湖?
這倒不是沒有可能!
‘就是不知……是哪一方勢力了?而阮星鈴是如何搭上線,并且信任對方的?’
方夕按捺住心中的探究欲。
其實他并不在乎誰統治萬島湖,只要不打擾他種樹都好說。
當下,與阮星鈴到了翡翠崖,一起共飲美酒,賓主盡歡……
……
入夜。
翡翠崖眾人散去,只留下方夕一人在桃樹之下靜坐。
池塘中的大青魚縮在底部,連冒頭都不敢。
縱然它已經成就魚王之身,又當了魚奸,但面對這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主人,依舊每次都充滿發自內心的畏懼。
“魚靈子身死之事,縱然三上家想要隱瞞,也是遲早隱瞞不住的……”
“這次三十六島聯盟主動挑起事端,可謂不智!”
“鐘家鋒芒畢露,也不知最后會如何收場……但可以預見的是,筑基修士們必然會出手了。”
“到時候,戰爭烈度便會完全不同!”
方夕雖然煉氣與煉體都臻至煉氣圓滿的級數,自忖煉氣期中已無多少敵手。
甚至站在妖魔樹下,堪稱煉氣無敵,縱然筑基都敢一戰……但也僅僅只是一戰罷了……
他從來都崇尚以境界壓人,而非被人壓制!
哪怕有著筑基戰力,與同階的筑基斗法也必須慎之又慎,更何況自己還不是筑基期!
為了一個阮星鈴與此等大敵交手,也是很愚蠢的行為。
‘若是真正遇到大敵當前,有筑基修士對桃花島出手……縱然放棄妖魔樹,也要逃走!’
‘畢竟我還有一百好幾十年的壽元,完全可以去大涼再找妖魔樹弄些種子,換個地方繼續種樹!’
‘以煉氣迎戰筑基雖然很熱血,但并非我的風格!’
‘長生久視,還需謹慎,方得長久!’
命是唯一的,沒了才是真正什麼都沒了。
除此之外,沒有什麼不可以舍棄的!
方夕對于自己的本心,一向無比堅定。
‘不過,也可以先盡量增強實力!’
他想到妖魔樹,便看向自己的拳頭。
如今的方夕,已經能感受到自己這具體魄之下,究竟潛藏著何等恐怖的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