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城的三階大陣還是很強的,今日只是連續被大量妖獸攻打,靈力有些消耗過甚,才被三階妖王抓住機會,一擊毀了城墻,但大部分威能猶在,妖王都不敢冒然闖入……經過陣法師修補,后續問題應當不大。”
阮星鈴謹慎給出自己的意見。
“如今最大的問題,是白峰真人狀態如何,如果受傷,傷勢嚴不嚴重……外圍的三階妖王究竟有幾頭……”
方夕飲了一口青竹酒,感受著那一股苦澀之意發散:“還有……若戰事不利,白峰山強行征召所有筑基修士,阮丹你該如何自處?”
阮星鈴早已去城墻征戰,方夕是后勤修士。
真正需要考慮這個問題的,只有阮丹。
“我自然跟師父一起,上陣殺妖!”
阮丹一臉堅定地回答。
“嗯……”
方夕不置可否,旋即發現陣法被擾動,洞府外來了人。
他打開陣法,就見到一位娉娉婷婷的女修走了進來,向著他行了一禮:“方前輩,嗚嗚嗚……我夫君他……戰死了……”
“嗯?羅兄竟然……”
方夕認得此女,乃是羅功的第二十七房小妾,當初他還去喝過喜酒的。
只是今日陣亡的修士太多,沒想到筑基中期的羅功也在其中!
“伱詳細說來!”
旁邊的阮星鈴開口。
“是……妾身也只是聽人說的,夫君今日在城墻之上大發神威,太過冒進,等到城墻被破……自身就陷入數頭二階妖獸的圍困之中,最終……尸骨無存……”
這小妾哭得梨花帶雨:“夫君一死,許多姐妹直接卷了他的遺產跑了……妾身念及與他一點情分,設了靈堂,來請各位前輩主持公道……”
“唉……”
良久,方夕才幽幽一嘆,感覺嘴里的青竹酒更加苦澀:“羅兄生前是個體面人……我自然要去祭奠一番,至于主持公道?這是白峰山的事,不必找我了。”
羅功資質上佳,又是自行筑基,前途廣大。
說不得……未來還有一絲金丹之望!
但如今,死了的天才,就不是天才了。
‘一路勇猛精進,不可取啊……’
方夕暗自警醒:‘搏命成功一次兩次,難道還有第三次?一直賭下去,總會輸得傾家蕩產!’
‘甚至……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此人五六十歲左右便筑基中期,將來結丹不說,至少晉升筑基后期并無多大問題……在仙城之中,該多麼惹眼,多麼遭人妒忌?’
‘今日身死,其后未必沒有黑幕……’
等到送走這小妾之后,阮星鈴與阮丹相顧無言。
“這位羅前輩,我也曾聽說過他的大名,當年勇猛精進,法力過人……”
阮丹之前還雄心萬丈,此時終于冷靜下來:“筑基中期都是如此……我才初入筑基……”
“這就是兵兇戰危啊,因此我一向不喜爭斗,因為只要下場,就有可能會輸!”
方夕又是一聲嘆息,倒了一杯青竹酒,灑在地上,祭奠老朋友。
平心而論,羅功雖然愛炫耀了一些,但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道友。
至少幾次拜托他的事情,都盡心盡力地做了。
并且,之前還想給自己爭取煉制筑基丹的機會……
“可惜、可悲、可嘆……一朝身死、道途成空……”
……
接下來幾日,白澤仙城之中消息滿天飛。
大多都是不太好的消息。
比如‘白峰真人與兩大妖王一同重傷’、‘白澤仙城兵力不足,要強行征召所有散修’云云。
其中最離譜的,莫過于‘白峰真人坐化,白峰山一脈準備棄城而逃’!
總而言之,街道之上人心惶惶,那些大商號的店鋪也盡數門戶緊閉,一副大難即將臨頭的模樣。
“縱然仙城,也會有這一日麼?”
與方夕一同去祭拜了羅功的靈堂之后,阮星鈴回憶剩下的妾室互相爭搶撕逼的一幕,又見到這滿目瘡痍,不由感慨。
“羅道友雖然愛慕美色了一些,但并無子嗣,因為其一心向道,采用秘術鎖住元陽,修為才能一直突飛猛進。到了如今……我縱然想幫襯一把,都不知道幫襯誰為好……”
“這世間,究竟有無長生不滅之物?”
方夕似乎也感慨很多。
而阮星鈴不著痕跡地瞥了方夕一眼,感覺他與羅功也差不太多……
而回到桃花閣之后,他們發現,居然還有一人守在門口。
“東門英拜見兩位前輩!”
這人赫然是東門英,但一臉憔悴,眼中還有血絲。
“原來是你,今日上門,所為何事?”
阮星鈴開口詢問:“應當還沒到十年租期之時吧?”
“不瞞二位前輩,我東門家在日前南城小破之時死傷慘重……”
東門英雖然形容憔悴,但一身修為赫然已經到了煉氣圓滿的地步:“在下思來想去,決定閉關筑基……尚且欠缺大量靈石,購買戰功……”
白澤仙城雖然三令五申,但戰功私下買賣,是不可能禁止得住的。
“哦?你想兌換一粒筑基丹?”
方夕饒有興趣地望著東門英。
“正是……桃鈴仙子威名赫赫,若肯出借三千善功,在下愿意用商鋪地契交換!”
東門英一臉堅定地道。
“地契換戰功?”阮星鈴都有些驚訝。
這可是拿下蛋的母雞賣錢啊,著實有些得不償失的。
但很快,她便明白過來。
丹器閣也位于外城南區,正好被這次獸潮波及,再加上人心惶惶,價值大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