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坊市之中,同樣一片火光,有大量劫修出沒。
散修是修仙界的基礎,同時也是最沒有底線的一群人。
當秩序不存之時,所有散修都有可能化為劫修!
葉散人今夜的所作所為,無疑就是打破了靈空島原本平靜而安穩的秩序!
散修們見到那幾家大商鋪的高手被‘鐘天郡’隨手殺死,坊市大亂之后,立即再也忍耐不住心中貪戀,先是搶奪那些小商鋪,甚至為了一枚靈丹、一件法器而宛若野獸一般相互廝殺……
等到將坊市洗劫一空之后,又自然而然地盯上了言家大宅。
畢竟,這可是筑基家族,頗有底蘊!
搞不好,還有筑基靈物存在呢!
言家也是倒霉,剛剛搬遷沒有幾年,還未構建完整的防御體系, 最大的依仗——二階陣法更是被鐘天郡拆了。
“打進言家去, 言家有筑基丹!”
聽著外面劫修亂糟糟的呼喝聲, 言紅袖幾乎都要氣哭了。
‘我言家篳路藍縷,有個鬼的筑基丹!縱然有,也早被那鐘天郡給搶了!’
想到那位鐘家筑基,言紅袖的一顆心就宛若墜入冰窟。
誰能想象得到,老祖隆重請入家族中的貴客,會翻臉殺人呢?
并且,龍魚鐘家與言家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當真難以理解,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搶奪資源?
筑基家族衰落之后,筑基修士也會淪落為劫修麼?
當第一眼見到太爺爺的尸首之時,言紅袖內心是崩潰的。
但殘酷的現實,并不允許她崩潰太久。
因為不久之后,那群劫修就宛若蝗蟲一般,殺上門來了!
言紅袖的眼淚已經流干,如今只能流血!
“殺!”
“我等親眷家人都在身后,殺死這群劫修!”
大量法器的光芒在半空中閃爍,無數人影交錯。
有的修士倒下,變成一具具尸體,也有的修士搶到足夠多的財貨,直接退走。
“犯我言家者,去死!”
大喝聲中,言紅袖見到自家十三叔怒吼一聲。
原本文質彬彬,只喜歡琴棋書畫的他,渾身竟然冒出血珠,猙獰得如同修羅,使用秘術提升實力,與兩位煉氣后期高手同歸于盡。
“殺、殺賊啊!”
還有三伯,這位平時一臉嚴肅的家族長老,取出一張二階符箓,化為一道烈焰金刀,飛掠過一伙劫修的老大脖頸。
“啊……老大死了……”
“殺了他,為老大報仇!”
剩下的劫修一哄而上,數件法器穿過三伯的身軀。
……
等到晨光熹微,天色漸漸變亮之際。
言紅袖身上已經被鮮血染紅,手中拿著一面滿是尖刺的漁網法器,網格之間滿是各種碎肉與鮮血的痕跡。
“終于……退了。”
她聲音干澀,望著周圍。
言家剩下的修士已經不足十個,退守言家最后的密道之中,在密道里面,則是十幾個簌簌發抖的孩童——這些都是言家的靈根孩童,也是未來的希望!
“嗚嗚……死了,都死了!”
一個青年望著化為煉獄的言家大宅,忽然哭得泣不成聲:“八叔、十三叔、還有福堂弟、問劍堂弟……靈妹妹……都死了……”
言紅袖擦了一把臉上的鮮血,早已哭不出來了,臉上泛出狠色:“這一切都是鐘天郡的罪過,從今日開始,我言家與龍魚鐘家勢不兩立!”
“嗯,必須去上宗告發!”
旁邊的修士紛紛義憤填膺,眼珠通紅一片。
“可是……可是我們該怎麼辦?”
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滿臉惶然:“沒有老祖宗,我們怎麼可能占得住這靈空島?那些劫修只是要浮財……但今日過后,不知道多少勢力會盯上我言家的靈空島……想著屠滅我言氏一族,好霸占這條二階靈脈啊!”
“早知如此,還不如待在小寒山……”
有的族人滿臉沮喪,甚至心如死灰,宛若行尸走肉一般喃喃。
“家族早已將小寒山靈脈賣了……再也回不去。”言紅袖僵化的腦袋開始運轉:“我們不能放棄靈空島,要是再放棄靈空島,就真的沒有地方可去了!大家都變成無家可歸的散修,光是為了租借靈地就要耗費大量靈石,又怎麼提升修為,找敵人報仇?”
“上宗……我族已經連一位筑基都沒有了……恐怕不入上宗之眼。”
在場一位輩分最高的言家老者滿臉苦澀:“這可怎生是好……當務之急,還是先向阮島主那三位前輩求助吧……老朽去楓葉島、紅焱去金龜島、紅袖,你去龍魚島,記住,速去速回!”
“龍魚島?”
言紅袖不由暗自咬牙,想到當年那位騎著青角魚龍,威逼太爺爺放棄基業的年輕修士。
她原本拿對方當敵人,還想著有朝一日能將屈辱還回去。
沒想到,如今自己卻要向這位大敵搖尾乞憐。
“放心,七叔父,我一定會將那位大人請來,主持公道的。”
言紅袖咬牙答應下來。
“嗯,如今是我言家生死存亡之際,你們要記住,為了家族,不可惜身!”
白發蒼蒼的七叔父殷殷叮囑,那蒼老的模樣,深刻烙印在言紅袖心底。
……
龍魚島。
長青閣。
方夕暗中回到洞府,立即就去閉關,煉制‘撼地大陣’的陣旗與陣盤。
他這次外出收獲頗豐,宋青的儲物戒中有不少靈材,再煉制兩三套‘撼地大陣’都綽綽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