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
夏侯瑩匆匆而來,臉色十分難看:“鐘岐來報……幽月坊市遭到洗劫,兇徒疑似筑基,混入陣法之中,突然發難……甚至就連幽月門一位筑基初期的女修都慘遭殺害……幽月門大長老大怒下山,卻也沒有抓到敵人蹤跡……根據推測,那伙劫修有可能一路逃到了萬島湖!”
鐘岐如今修為還是煉氣七層,但經驗豐富,為人謹慎小心,經常被方夕指派,外出采買一些物資。
沒想到,這次趕上坊市遭劫,差點就回不來了。
“老鐘辛苦了,你之后提些靈石與一條小青龍,去慰問他一下……”
方夕擺擺手,興致不怎麼高的模樣。
夏侯瑩退出,神情有些疑惑。
最近這幾年言紅袖除了服侍方夕之外,就是一心苦修。
她反倒與鐘紅玉關系不錯。
見到鐘紅玉正在灑掃,立即上前,低聲問道:“公子怎麼回事?怎麼似乎悶悶不樂?”
鐘紅玉吐了吐小舌頭,拉著夏侯瑩進入一間臥室,貼上‘護身符’,才壓低聲音:“公子今日接到桃花島傳信,那位韋仙子坐化了……”
“坐化?”
夏侯瑩一驚,旋即又有些恍然:“是啊,算算日子,那一位都百歲出頭了……”
雖然煉氣修士的壽元大限是兩個甲子,但一般很難活到,除非擅長養生或者修煉木系功法。
韋一汐兩樣都不沾,早些年還因為筑基失敗損傷過元氣,百歲坐化,也在情理之中。
“公子失去侄女,自然會傷心難過……”
夏侯瑩說著說著,神色就有些古怪。
畢竟,公子如今還春秋鼎盛,甚至有種越活越年輕的感覺,誰能想到,他居然都將自己侄女送走了。
“唉……筑基、筑基啊……”
夏侯瑩幽幽一嘆,又看向鐘紅玉:“你瑩姨這輩子是不指望了,但你這妮子如今居然突破到煉氣后期,公子又看重伱,筑基也有希望,千萬要專心道途啊……”
“瑩姨,我知道了。”
鐘紅玉嚴肅保證。
她從小就被送到長青閣,唯一親近的人除了公子之外,就是言紅袖與夏侯瑩兩位阿姨。
此時聽到對方叮囑,自然會認真記住。
“咦?不對……”
忽然,夏侯瑩又想到一件不對勁的事情:“既然韋仙子坐化……咱們公子怎麼沒去吊唁?”
“公子決定不去桃花島,已經打發走報喪之人……”
鐘紅玉顯然也有些疑惑。
而夏侯瑩則是將幽月坊市被攻破,有筑基劫修團伙逃入萬島湖的消息說了,眼珠一轉:“莫非……公子是擔心外出被劫修所趁?”
“不至于吧?”
鐘紅玉有些訝異,但旋即捂住嘴巴,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畢竟,方夕給人的感覺,就是死宅一個,都多少年沒出過龍魚島了?
仗著島嶼之上的二階大陣守護,倒還真是有種八風不動,笑看風云的味道。
……
另外一邊。
方夕漫步龍魚島,來到一株桃花樹下,望著手中一只儲物袋。
韋一汐坐化之后,有遺言命人將此物送給自己。
打開之后,里面是價值上千枚靈石的物資,顯然此女還記得自己當初的玩笑。
“唉……”
“將自己熟悉之人一個個送走,這便是長生者的悲哀麼?”
方夕想到年前收到的消息,言家家主也坐化,言紅袖為此痛哭一場,回去奔喪。
據說言家已經只剩下大貓小貓兩三只,最后沒辦法,立了一個煉氣五層的言冬青做了家主。
萬島湖所有修士都在猜測,距離三分堂覆滅言家之時,已經不遠。
導致言紅袖這段時間都悶悶不樂的,讓方夕也少了許多樂趣。
“不過,如果這就是長生代價的話,那我愿意承受!”
方夕來到妖魔樹下,一道氣根伸出,與樹干相連。
透過妖魔樹,他可以清晰看到在樹身之中,幾乎融為一體的一方黑木印璽。
“乙木注我,問道長生……”
他閉上眼睛,再一次陷入‘長生術’的修煉中……
……
深夜的萬島湖依舊掀起波瀾。
距離龍魚島不遠處的一座荒島之上,一群劫修正聚在一起,望著龍魚島的方向:“那老烏龜……莫非早聽到了消息,否則為何侄女死了都不出來奔喪?”
“咱們之中,莫不是出了叛徒!”
一名眼眸中泛著藍光的筑基修士,惡狠狠望向在場眾人。
這些人中,厲雷與之前的黑衣人赫然也在其中。
除此之外,竟然都是煉氣后期以上的修士!
這名眼眸泛藍的修士,道號‘乾辛子’,修為赫然到了筑基中期,并修煉了一門靈眼之術,極其擅長斗法,乃是這個劫修團伙的老大。
在乾辛子之下,就是黑衣人這個二當家,名為‘厲空’。
至于厲雷?則隱藏了身形容貌,原本是這伙劫修明面上的銷贓者。
有著三大筑基,以及十數個煉氣后期修士,此伙劫修的實力十分強悍。
也唯有如此實力,才能洗劫幽月坊市,甚至擊殺駐守的幽月門女筑基。
“乾辛子老大……或許并非如此。”
厲雷連忙道:“那方夕的性格我也了解,的確是烏龜一般,不喜出島……或許咱們最近在幽月坊市干下的一票將他嚇壞了,又或者此人鐵石心腸,縱然侄女死了都不去拜祭……”
“事已至此,只能強攻龍魚島了,那上面的二階陣法是個麻煩……”乾辛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