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修五官深邃,鼻梁高挺,眼眸中有蔚藍之意,舉手投足間帶著點異族風情。
呼延家能找到此種風情的女修士來當侍女,也算用了心了。
“你是呼延家的人麼?似乎長相與呼延本族有所不同……”
方夕注視此女面容,隨口問了一句。
“啟稟前輩,晚輩正是呼延家族人,名為呼延柔……”呼延柔款款一禮,恭敬回答道:“之所以與呼延本家不同,大概因為我父祖都曾與本地‘夸夷族’通婚的緣故吧……”
方夕又問了幾句,才知道呼延一族祖上并非本地修士,而是從中土修仙界遷移而來。
當年那場大亂,令中原修仙界生靈涂炭,變得一片殘破,更不適合修仙者修行。
呼延家老祖宗便向西方不斷遷移,最終幾經波折,死了數代家主,終于在月牙湖附近奠定基業,傳承不絕。
“那附近最大的坊市在何處?”
方夕隨口問了句。
“坊市的話,我們家族與附近幾大勢力會定期選擇一個綠洲展開貿易……但最大的交易所在,應該是黃沙派興建的‘厚土城’!”
呼延柔答道。
“厚土城?”
方夕回憶今日從呼延斗處獲得的地圖志,倒是很快就找到了方位,不由來了興趣:“給我說一說這黃沙派的情況……”
“是。”
呼延柔雖然有些奇怪,但元嬰修士的吩咐,自然不敢拒絕,柔聲道:“黃沙派為流沙域的霸主,乃是傳承數千年的元嬰宗門,本代之中就有兩位元嬰修士,其中一位黑砂真君,更是傳聞早已進階元嬰中期,為流沙域第一修士……另外一位乾沙上人,則是最近百年進階的元嬰初期……”
“乾沙上人?”
方夕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忽然有些想笑。
他記得自己殺掉的一位魔道結丹,似乎就自稱自己師父乃是乾沙上人如何如何……
‘若那位元嬰也進入長青園,如今有很大可能已經隕落……而黃沙派可以通過命牌、魂燈一類物品發現……此地,就要不平靜了啊。’
對于白鹿陣靈為何將自己傳送至此地,方夕則也是有了猜測。
大概是因為去哪里都一樣,因此隨意選了個路近且方便的……
那乾沙上人能前往長青園秘境,顯然在流沙域有古傳送陣或者是長青園的虛空漏洞。
既然能去,自然也能反向傳送,并且最為省時省力。
方夕又問了幾個問題,得到呼延柔的答復之后,才賞賜了一瓶對筑基修士大有用處的丹藥,打發其離去。
……
翌日。
呼延斗上門拜訪。
“前輩在這洞府居住得可還滿意?小柔她們服侍得如何?”
呼延斗滿臉堆笑,言談之中,滿是將自己家的好女兒送到方夕床上之意。
此種諂媚,連方夕都有些受不了,不由皺起眉頭:“有話直說!”
“是……我呼延家族,最近正遇到一個麻煩,想借助前輩威名,若前輩肯出手相助,我們呼延家感恩戴德,此乃謝禮。”
呼延斗拿出一個儲物袋,雙手恭敬遞給方夕。
熟料方夕只是接過掃了一眼,便笑著搖搖頭:“我一個外來修士,不想參與本地爭奪之中。”
竟然連問都沒問,便直接拒絕!
這當然是因為方夕只想著盡快撈一筆,然后就返回南荒修仙界苦修。
至于在此地留一盞元魂燈之類的手段,他還是有些顧慮的。
畢竟三國修仙界連結丹修士都稀少,元魂燈的安全可以保證。
但若留下一盞元魂燈在此處,萬一落入元嬰修士手中,那可就麻煩大了。
‘我還是盡快回去修煉、突破元嬰為好……’
‘想讓我出手,至少也得付出能打動我的代價,偏偏我的身價高了些……’
想讓方夕出手,至少得拿出‘凝嬰丹’那個等級的靈物來。
很可惜的是,方夕剛才掃了一眼,這呼延家能拿出的東西,著實難以打動他的心。
“前輩……”
呼延斗滿臉可憐之色,還想再勸幾句,卻感覺一股冰冷的神識掃來,不由一個激靈,額頭都流下冷汗。
“不必再說了,或許你以為,本座給出靈藥賠償,便是好說話?”
方夕嘿嘿冷笑兩聲:“君子可欺之以方,但本座不是君子……”
呼延斗當即臉色蒼白,連忙告罪賠禮起來。
等到此人離開之后,方夕望著他的背影,不由嘆息一聲。
想到自己一念之善,放走白鹿陣靈,對方最終卻結草銜環,報答以地仙靈境的鑰匙,算是兩全其美。
但到了這呼延家,只是稍微和善一些,便有各種事情求上門來。
不得不感嘆人性之復雜,當真令人不知說什麼才好啊。
方夕嘆息一聲,一拂長袖,身影頓時消失不見。
等到一段時間之后,呼延斗再次忐忑地上門請安之際,卻發現整座洞府早已人去樓空了……
此人在大吃一驚的同時,也未嘗沒有在心底松了一口氣……
……
厚土城。
作為附近最為繁華的修仙者城池,此地每日都有大量修士帶著馱獸出入。
方夕按落遁光,在守門修士敬畏的目光之中,大大方方進入城池。
一身結丹后期的修為,已經能保證無人敢對他動什麼歪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