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冥淵,好歹還有一些機會,因此幾乎每時每刻都有散修拖家帶口地來此,將一生甚至子孫后代都填在玄冥淵中,就指望著有朝一日家族中能出一個高階修士,帶領家族或宗門逃出此種困境。
雖然這希望依舊渺茫,但在修仙界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方夕依舊是斗笠黑衣的打扮,法力波動在元嬰左右。
上一次在飛日城外救了張大城主,雖然是順手為之,但也算報答了李家一番。
除此之外,則是暗中種下‘方元修仙’的種子。
畢竟能得一位元嬰師尊如此看中,日后晉升結丹元嬰還是頗有可能的。
到時候,這個馬甲說不定還能撿起來繼續用!
……
空桑山。
此山巍峨高大,綿延不知多少萬里,山脈中種滿了一種奇異的桑樹。
此種桑樹通體紫色,出產的桑葉十分受‘黑涅蠶’的喜歡,而此種靈蠶噴吐出的蠶絲,是少有的不會被玄冥重水腐蝕之物,鍛造成漁網、繩索類的法器,更是在玄冥淵環境下如魚得水。
在空桑山某座山峰之頂,便有一座坊市,名為‘空桑坊市’。
每年坊市中出售的‘黑涅蠶’法器、法寶……都占據坊市利益的數成份額。
遁光一閃,方夕便落到山頂坊市之前。
走入迷霧籠罩的陣法之后,他頓時感覺身體都松快了不少。
‘這空桑山,也有一條五階靈脈啊……’
空桑山名為山,其實是一條延綿不絕的山脈,靈氣還算充沛。
而方夕站在峰頂,可以眺望玄冥淵的一部分景色。
在某處山腳位置,還有一處巨大的船塢碼頭,里面停泊著一條條靈舟。
這些靈舟通體漆黑,似乎是用一種特殊木料建造而成,如此才能抵抗玄冥重水的侵蝕。
在甲板、船身之上,還有一道道符文游走不定,匯聚為一團凝厚的光罩,顯然防御力十分不錯。
如今碼頭中停泊的靈舟并不算多,大概是大部分靈舟都在玄冥淵中的緣故。
“這位前輩,不知可需要向導?”
在進入坊市之后,便有幾位修士走上前來,臉上帶著討好之色。
不對,說是修士,有些不太準確。
方夕看向其中一人,就見他中年模樣,雙手骨節粗大,皮膚黝黑,一臉飽經滄桑的模樣,眸子中略帶一些憂郁。
最關鍵的是,此人脖子位置,還有幾道漆黑的紋路。
這些漆黑的紋路竟然好似侵蝕入皮膚肌理當中,令此人不時臉上便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而其氣息也在不斷衰弱之中,與凡人幾乎差不多了。
“就你了。”
他指著這個中年人。
“多謝前輩。”
中年人連忙道謝:“小的‘端木蜈’,不知這位前輩想要購買何物?小的在空桑坊市中混跡數十年,對于一些店家倒也熟悉……”
“先不忙,你如何搞成這幅樣子?”
方夕皺眉道。
“前輩來自外地吧?許是沒見過水毒入體的修士……”
端木蜈望著方夕身上幾處特有的裝飾,苦笑了一下回答:“在玄冥淵中討生活,被玄冥重水沾惹是常有之事,小的之前未曾注意,后來買不起拔除水毒的‘凈水丹’,可不是只能如此了麼?”
“小的還算不錯,至少足夠年輕,雖然法力盡失,還能留下一條小命……最慘的是聽聞有一位結丹修士,在玄冥淵深處不慎被此地獨有的妖魚襲擊,玄冥重水深入臟腑與丹田,還未撐到回歸坊市,便修為消散跌落至筑基期,偏偏年紀不小,便直接坐化了……”
“這玄冥重水,果然陰毒非常……”
方夕感慨一聲。
實際上他早就去湖邊玩過水,那玄冥重水對低階修士殺傷力巨大,但對元嬰也就一般可以被嬰火飛快煉化。
至于化神修士,縱然跳下去洗澡,都沒有多少妨礙。
只是元嬰、化神修士一個宗門才多少?怎麼可能全部來轉職當漁夫?
‘化去金丹麼?’
方夕摸了摸下巴,卻是忽然想到一件事!
‘那些假丹修士,修為終生都無法寸進……但若先喂了‘玄冥重水’,化解假丹,然后再服用‘凈水丹’拔除水毒……豈不是能退回筑基期,然后重新修煉,有凝結金丹之望?’
‘不過下界的假丹修士也要看年紀,若是年齡超過兩百歲,再不搭配延壽靈丹,假丹一化,那人也跟著坐化了……’
‘如此,便是假丹重修之路……果然伴隨修為境界的提升,以前諸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可以變成可能。’
方夕也就隨便一想,雖然他手下假丹修士不少,但要他費心費力如此,也是不干的。
實際上,在他元嬰的時候,就差不多有把握化解假丹無法修煉的瓶頸了。
論靈感,還是從‘魔火煉嬰之法’中得來的。
連無法提升修為的外道元嬰都可以繼續提升,區區假丹,又算的了什麼?
只不過消耗材料太過珍貴,還需要大量魔火,他傻了才如此干。
如今這玄冥重水取之不盡,若是日后看到有年紀在兩百歲以內,又驚才絕艷的下界假丹修士,倒是可以隨手賜予一瓶,助其化丹重修……
‘不過這也是個悖論啊……若真的驚才絕艷,為何不正統結丹,而去晉升假丹?自斷道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