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之前,葉伏天和雪夜等人都站起身來,當眾反對這門親事,想必,也是因為這到來之人。
一雙雙眼眸穿透虛空,便見那里,一道英俊的白衣書生身影一步步往上,他的步伐似乎并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是有著一股奇妙的韻律,無比的堅定。
很快,他出現在了宴會前,抬起頭,目光直視前方。
所有人都看著這出現的身影,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只這份氣質,便是風流人物,面對荒州無數頂尖強者,他今日踏上諸葛世家前來提親,這份膽識氣魄,倒也令不少人暗贊一聲。
三師兄。葉伏天和雪夜等人輕聲喊道,臉上露出笑容,但他們卻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悲,此情此景,三師兄雖然到來,但真的能改變什麼嗎?
諸葛明月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五六年過去,他依舊沒怎麼變,還是和以前那樣呆,但是,挺可愛。
他終于來到了諸葛世家,遵守了曾經的諾言,只要他來了,便夠了。
此刻在諸葛明月的眼眸中,那一抹笑容,似格外的燦爛。
諸葛清風看著這身影,難怪他女兒諸葛明月喜歡,如此風流人物,和他朝夕相處多年,自然心生感情。
白云城主的臉色卻是略微不好看,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中閃過冰冷之意。
找死。白澤內心冷漠,他放出消息引葉伏天來諸葛世家,便是要看看,他怎麼卷入這場風波之中,又如何全身而退?
他嫉妒葉伏天,也恨葉伏天,所以,他看到顧東流到來內心是激動的,唯有如此,葉伏天才能真正陷進去。
今日的情形,無論是誰想要破壞這場婚約,都是找死。
哪怕葉伏天是道榜第一人也不行,今日的婚約代表著至圣道宮的意志,誰參與破壞,必付出代價。
退下,我不與你計較。柳禪目光落在顧東流的身上,口中吐出一道威嚴霸道的聲音。
顧東流抬頭,看向柳禪,這些日回到荒州他在逃亡的同時聽說了諸葛世家之事,自然也知道了這場聯姻的目的。
至圣道宮欲造就圣人問世,這被選中的人,便是白陸離。
整個荒州都看好這次婚約,唯獨小師弟他們幾人不同意,然而,無濟于事。
諸葛明月,自然是犧牲品。
老師曾經和我講過一個故事,他說以前有一位佛門大修行者,他修行到一定的境界,需要感悟更多的世間人情人暖,他認為若是一步步修行,需要走太多的路,經歷太多的世事,若是有這些時間,他可以度化許多人,做更多有益的事。顧東流看著柳禪開口道,許多人露出一抹異色,不知道顧東流說此話是何意。
所以,他走了一條捷徑,奪了他人的思想,借此感悟他人所經歷的世事,他成功破境,而對方,卻成為行尸走肉。
許多人目光一閃,隱約知道顧東流要說什麼。
破境成功之后,他的心境又遭阻礙,他需要洞穿更多人世間世事,走更多的路才能夠增強自身感悟,他認為,還是很浪費時間,以他如今的境界,可以用這些事情幫助更多的人,所以,他奪了百人思想,去踐行他的大義。
他的修為越來越高,也漸漸執著于奪舍修行,他受人尊崇,以佛法經意度化眾生,他認為這就是大義,后來,跟隨他修行佛法之人,盡皆被他奪走思想,皆淪為傀儡。
請教諸位前輩,他是佛是魔?
顧東流目光望向柳禪等人,即便是那些大人物聽到這則故事都略微有些觸動,他們當然也明白,此故事的寓意,直指今日之婚約。
當然是魔。柳禪目光盯著顧東流道:荒州無圣,白陸離圣人之資,繼承圣道,可護荒州傳承,他天縱之資,和諸葛明月天作之合,荒州同賀,誰被奪了舎?
修行修心,若將本心都欺騙,難怪荒州無圣。顧東流淡淡開口:如若今日我和明月命喪于此,那你們,是佛是魔?
你放肆。諸葛世家的一些長者人物冰冷呵斥,有數人站起身來,一股強橫的氣息綻放而出,朝著顧東流籠罩而去。
若為了大義,可以犧牲自己,而非他人,諸葛世家若想要荒州出圣,可拱手將寶物獻出,至圣道宮和白云城若想造圣,可直接掠奪。顧東流繼續開口:也許在你們眼里,那便是惡,而這,便是大義。
說著,他自嘲一笑,他是講道理的人,但也明白今天這些人不會和他講道理,畢竟道理沒有拳頭大。
目光轉過,他看向諸葛明月,那雙如星辰般的眼眸露出一抹笑容,道:對不起,讓你等了六年。
沒關系。諸葛明月燦爛笑道。
那你愿意跟我走嗎?顧東流問道。
你還欠我一句話。諸葛明月道。
顧東流看著她,隨后笑道:我喜歡你。
諸葛明月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鳳冠霞帔的她,仿佛便是為了此刻而穿。
我也是,呆子。諸葛明月站起身來,似有霞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這一刻的她,美到驚心動魄。
宴席之上,除了兩人的對話之外,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