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穿的,哥哥你套反了”
姜望訕訕地收回手,“那安安你自己穿。”
兩個人忙碌了一陣才走出房門。
其時明月在天,星輝點點。空曠的小院被干凈的月光所填塞,讓這個本該有些孤獨的夜晚,變得溫軟起來。
“就在院子里看星星嗎?”姜安安仰著小腦袋問。
“當然不是。”姜望忽然一把將她抱住,拔地而起,躍于屋頂之上。
姜安安尖叫一聲,落在屋頂上時已小臉通紅。
姜望低頭看著她,有些愧疚道:“嚇到了麼安安?”
姜安安眨巴著大眼睛,竟隱隱有些興奮,“哥哥你會飛呀?”
雖然她似乎躍躍欲試,但姜望可不想像個大馬猴一樣在屋頂上跳來跳去,惹人發笑,“現在還不會,等哥哥以后道術有成,肯定就會了。到時候安安想去那里,咱們就飛著去,好不好?”
“好。”
姜望把外衣解下,鋪在屋頂上,然后自己在旁邊仰躺下來,單手枕在腦后,招呼道:“來,跟哥哥一樣,躺著看星星。”
小安安聽話地在姜望的外衣上躺下,小手也一絲不茍地枕著腦袋。睜大了那雙烏溜溜的眼睛,直視星空。
遼闊夜幕上繁星點點,竟相閃爍。無盡黑暗中誕生無數的光,星河浩瀚,容納無數的夢與回想。
“那個是紫微星,那一個叫玉衡南斗在那邊,喏,那兒”
“它們一閃一閃的,好像在眨眼睛呢。”
“只有咱們這麼可愛的安安眨眼睛,才像星星,像你野虎哥,就你白天看到的那個大胡子,他眨眼睛就只像個牛鈴。”
姜安安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知道麼安安,這些星辰,都在數以億萬里計算的遠方”
“億萬里是多遠啊?比鳳溪鎮到這里還要遠嗎?”
“比這要遠得多,遠無數倍。如果有一條路可以通往星辰,一個普通人從生到死走一輩子,在這條路上可能只算是剛剛出發。”
“啊?”安安有些吃驚,“這麼遠吶?”
“對啊,那麼遠。它們在無盡的黑暗中,跨越這樣遙遠的距離。把光送到你眼前。把它或許早已經熄滅數萬年的美麗,奉獻于你。”
“它們真好。”
“父親就是那樣一顆星星,他或許已經離開了很久很久,但他還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努力地發著光,并以這光芒陪伴我們,所以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要害怕,好嗎?哥哥永遠陪著你,星星也是。”
“哥哥。”姜安安的聲音很小:“我娘不要我了,對嗎?”
姜望一時沉默。
他要實話實說,告訴小安安她是一個拖油瓶,影響到了她母親的生活麼?
他要痛斥宋姨娘的自私,讓小安安從此恨著她的生母嗎?
他該怎麼回答?
他沒有時間思慮太久,因為沉默也是一種傷害。
最后他只是側過身,認真而溫柔地握住了安安的小手。
“安安這麼可愛,怎麼會有人不要你呢?是哥哥很想很想要跟你在一起生活。才非要姨娘把你送過來的。姨娘走的時候,哭得可傷心了,她也舍不得你呀。”
“真的嗎?”
星光月光都在姜安安的小臉上,撫摸著未淡去的淚痕,她美得像星與月的精靈。
臉上雖然還帶著未散去的惶惑,但那雙大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第二十二章 緊急征調===
小安安就這樣開始了在楓林城的生活,宋姨娘之后倒是來過一次信,說是已經嫁去了望江城。
作為一個素以商業繁榮聞名的城市,望江城在整個清河郡也僅次于首府清河城。尤其夫家姓林,算是當地望族。如此說來,她倒是有了個好歸宿。
也難怪她不能帶著女兒。
至于鳳溪鎮姜家剩下的產業,姜望并沒有再過問。不管怎麼說,宋姨娘與他父親夫妻一場,在他患病后也悉心照料,送她些嫁妝在情理之中。
不過雙方大概就言盡于此了,沒有再聯系的必要。
四五歲正是開蒙的年紀,姜望給妹妹安排了一家私塾。是除開三大姓族學外最好的私塾,等閑人家不收。姜望在城道院外門獨領風騷那麼久,這點面子還是有。尤其他現在晉入內門,道脈外顯,已是板上釘釘的莊國未來棟梁,等閑也沒誰會輕易得罪他。
每天在道院聽過經課,一番修煉之后再掐著時間去私塾接安安下學。接任務也是盡量選擇時間不超過一天的,一般當天去當天回,不耽誤照顧安安。若有實在錯不開時間的任務,便讓凌河趙汝成等人輪流幫著照看一陣。
日子就這麼充實的流淌著,通天宮里的奠基陣圖日趨繁復,已初顯雛形。只是越到后面,奠基陣圖的布設越是困難,尤其奠基之前挪移道元,只要出一點差錯,道元就會散去,白費沖脈之功。因為選用周天星斗陣的緣故,他奠基本就比其他人慢,所以奠基過程中的每一次陣點挪移,姜望都不允許自己失敗。
戰力上因為奠基未成,無法修煉道術。姜望只能在紫氣東來劍決上多下苦工。
這門劍訣共有練法九式,殺法五式。顧名思義,練法即修煉之法,殺法即殺伐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