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敢直接跟重玄勝頂嘴,對姜望卻是毫不留情面:“誰跟你是兄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姜望雖然不會為這麼刻意的挑釁生氣,但也很難說有什麼愉快的心情。
這時,重玄勝的胖手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姜兄你也是,別對什麼阿貓阿狗都那麼禮貌。”這胖子有些嗔怪地道:“他配嗎?”
鷹鉤鼻臉上再也掛不住,忍不住怒道:“勝哥,你須得清楚你姓什麼!就為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外人,侮辱咱們重玄家?”
“重玄信,你還沒有資格教我做事。”重玄勝懶洋洋看著鷹鉤鼻道:“你是你,我是我。我都代表不了重玄家,你又能代表什麼?”
“好!”重玄信咬牙道:“這且不說。我今日來就想問問勝哥你,咱們才是一家人,你把我的名額拿出來,給一個外人!你覺得合適嗎?”
重玄勝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再次拍了拍姜望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走到重玄信面前,看著他道:“這次進入天府秘境以我為核心,一切以我提前鎖定神通內府為主。這是家老們通過了的最高決議。我覺得誰更能幫助到我,我就可以選誰。換句話說,我想把名額給誰,就給誰。”
“現在你來告訴我,為什麼不合適?怎麼不合適?”
重玄信眼神有些躲閃,但仍梗著脖子道:“再怎麼我也比一個外人更值得信任,我也比他更強!要說幫助,我難道不是更能幫助到你嗎?不然就讓我跟他打一場,看看誰更強,誰更有資格拿這個名額!”
“重玄信,我最后跟你說一遍。”重玄勝懶得再廢話了,伸出肥胖的手指,點了點他的胸膛,很是平靜地說道:“滾出去。”
重玄信臉上的表情恥辱、憤怒,極其復雜。
但最后什麼也沒敢說,慢慢后退,拉開了與重玄勝手指的距離,然后轉身大步離去。
腳步極重,踩得樓板砰砰作響。
“勝少爺。”酒樓的下人躬身解釋道:“信公子他非要沖進來,我們”
重玄勝并不說話,只是甩了甩手,示意他們離去。
房門再次被帶上,下人們離開得悄無聲息。
姜望笑了笑,說道:“其實打一場也不是不可以,我應該不會輸。”
經行萬里,只磨一劍。
就連姜望自己也不知道,他這一劍出鞘,會有多強。
但他能夠篤定的是,面對任何同階修士,他都有資格一戰,都有勝利機會。
這當中也包括面前的重玄勝。即使他兩大秘法全開,姜望自忖也有五成勝機。這還是考慮到重玄勝進階通天境后,必有新手段的情況。
明顯遠不如的重玄信則更不必說。
“是沒什麼不可以。”重玄勝坐回位置,說道:“但是憑什麼?他算個什麼東西,也要我重玄勝的朋友向他證明?”
“姜兄,你看看這天府城里。多少人想擠進天府秘境?有多少人不甘、不忿。我難道要你一個個去向他們證明?”
重玄勝提起酒壺,滿了兩杯酒:“我請你來的,你只負責來就行。其它的事情,不應該由你來解決。剛才的事,是我疏忽。我向你賠罪。”
世家有世家的復雜。姜望完全能夠理解。
就楓林城方家那樣一個小家族,勾心斗角也從未停止過。更何況重玄氏這種在齊國都堪稱巨無霸的家族。
齊國可是當世強國,與景、秦、楚、荊、牧并稱天下六雄。
重玄氏在這樣的強國扎下深根,枝繁葉茂,其實力也不比一般的小國差了。內部斗爭不可能避免。
姜望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他并不介意這樣的事情。
三月初七,天府秘境開放的時間。
地點就在天府城的正中心。
那是一個形狀渾圓的深潭,名為天府潭,又被稱為滿月潭。
平時并不稀奇,潭水清澈,一眼就能見底。
有人把這潭水翻來覆去的檢查了無數遍,也找不出任何特殊。
但每過十二年,到了天府秘境開放之時,整個滿月潭就會變得幽深起來。
這時的滿月潭深不見底,目前還沒有聽說過誰能洞徹這種狀態下的滿月潭。
整個滿月潭被一道大陣防護,大陣之外,又有高墻相隔,長廊環繞。
這都是齊國官方的手筆,為了防止名額之外的人搗亂,影響天府秘境的探索。
天府城本來就是圍繞著天府秘境入口建造起來。
所以城中心的位置,就是最核心的位置。
齊國常年有一支軍隊駐扎于此,天府城可以說是穩如山岳,歷年來找死的邪魔外道都死了。
齊國官方今年放出的十個名額早已決出,這十個名額不限國籍、出身、修行流派,無所謂善惡正邪。
唯強者能得。
連日激烈的選拔戰也是造就天府城繁榮的一個重要原因。
當然如今塵埃落定,最重要的時刻終于來臨。
天府秘境將在今夜開放。
姜望跟著重玄勝早早就來到了滿月潭外候場倒不止是他們如此,大部分人都提前來滿月潭候場了,因為誰也不清楚天府秘境里會發生什麼。
這也意味著,無論在天府秘境里做什麼都可以。
參與秘境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是競爭對手,必須得提前觀察一下,有一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