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如今姜望九大星河道旋,加之纏星靈蛇。哪怕自己不做沖脈修行,每日也能自動誕生八十四顆道元,超過九九之數。
如果把姜望當做一個道元石礦脈,他幾乎每天都能產出一枚百元石。更不用說他苦修不輟,早課晚課從未斷過。
若非道術習練和沖刷天地門也都是消耗道元的大戶,通天宮里早已“資糧滿倉”。
廉雀還是叫醒了入定中的姜望:“礦石熔煉的階段已經過去,你現在可以放松休息了。等有需要的時候,我再叫你。”
姜望立即停手。
其實三天三夜的道元灌注并不使他疲憊,因為一直在入定狀態的關系,精神也極好。
廉雀專心鑄劍,他也不至于閑得無聊。
自己在一旁自顧自做起中斷了三天的沖脈修行,補上“課業”。而后是四靈煉體決,日積月累之下,青龍篇和朱雀篇早已圓滿。
而玄武篇本來進境緩慢,在佑國見識那只巨大龜獸后,其雄壯厚重之氣,屬于霸下血脈的強大神韻,給了姜望很大的啟發,近乎是讓玄武篇一蹴而就。
他現在主攻的是白虎篇,只差這一步,便是四靈圓滿。
完成了四靈煉體決的修煉之后,又開始練習重玄勝找來的那三門道術。
縛虎已經刻印通天宮不提,花海和荊棘皇冠還需要更多的熟悉,方能如臂指使。
如此又是三日過去。
廉雀醉心于對礦液的精粹和調整,直到此時才稍稍放松了一點,看了姜望一眼,忍不住有些吃驚道:“你一直都是這麼努力修行的嗎?難道不需要休息放松?”
“習慣了。”
廉雀點點頭:“你能成為天府秘境的勝者,不是沒有原因的。”
想了想,他又道:“你的劍器就快成型了,你有什麼想法嗎?”
姜望看著他,很是認真地道:“辛苦你了。”
這話倒不是場面話,他自己苦修不輟,但也看得到廉雀是如何的勞心勞力。不夸張的說,此時在他的眼里,廉雀那張在爐火照映下格外清晰的丑臉都顯得可愛多了。
廉雀看著劍爐中的情況,嘴里道:“我是問你對劍的想法。不是對我。”
姜望笑了:“你是鑄兵的世家,鑄兵的天才。我沒有想法,我相信你。”
廉雀聳聳肩,沒有再說話。
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之后。
他雙手變幻,打入一道道印決。最后右手往外一拉,一條滾燙的金屬漿液從劍爐中躍出。
剛剛暴露在空氣中,就發出噼噼啪啪的爆響!
仿佛天地之間的一切根本,就是它的冷凝物。
金屬漿液凝固成赤紅的鐵條,又迅速變得幽黑。最后被廉雀放到一旁的鐵砧上。
“來,你來親自鍛打它。”廉雀遞過來一只足有人頭大小的鐵錘。
姜望接過的瞬間,手中一沉,調動道元才穩住,不由得心中暗驚。
要知以他如今的體魄,手上少說也有千斤之力,竟然拎起這只鐵錘也還費勁。
“我去做最后的準備,你負責鍛打劍坯。正面鍛打五千次,再反面鍛打五千次。如此循環。我沒有說停之前,不要停下。”
廉雀叮囑過后,就轉身走進了劍陣中。
而他身后,已經響起了鍛鐵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
姜望是的的確確已經不記得時間了。
他太累。
手臂甚至已經沒有感覺,完全麻木。
雖然他掌握了很多運勁的法門,但到了最后,還是只能憑借肢體本身。
他完全是憑著驚人的意志力堅持下來,靠著星河道旋源源不斷產出的道元強作支撐。
廉雀始終沒有出現,他甚至懷疑這家伙是不是躲回家睡覺去了。
但也不至于睡這麼久。
起先他還能想這些有的沒的,后來就只能放空自己。
既然廉雀說不要停下,那他就不能停下。
畢竟這是自己的劍器。
他身前無物,身后無人。
自己是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人。
堅持是他唯一能依靠的東西。
在無數次的鍛打之中,他隱約和錘下的劍坯產生了聯系。那是一種非常微弱的感覺,但因其銳利,而不易被忽視。
再到后來,姜望不自覺的運轉起白虎煉體篇的法門。
當初四靈煉體決,本身就是以白虎煉體決為基礎推演,白虎篇方是重中之重。
如今四靈煉體到了最后一篇,劍器又暗合西金。
鍛打著鍛打著,姜望的手臂竟又緩慢恢復了知覺。
起先是酸軟,后來是劇痛,他都一一咬牙挺了過去。
最后他感到血液在手臂里流動,強烈而溫暖。
白虎煉體篇進展神速。
就在已經適應,甚至漸入佳境的時候,他聽到了廉雀的聲音。
“好了。”
廉雀的聲音很疲憊。
姜望下意識地停了手。
修行四靈煉體決帶來的亢奮狀態消失,他一下子覺得渾身乏力。
而廉雀顧不上他,其人雙手赤紅一片,直接以肉掌抓起被反復鍛打而灼熱非常的劍坯,再次投入爐中。
“這三日三夜我齋戒煉心,動用廉氏秘法,已經做好萬全準備。”
原來又是三天三夜過去了。姜望迷迷糊糊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