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爺!胡少爺你要給這女娃做主啊!”
“小翠命苦啊胡少爺!”
事情其實很簡單。對于葛恒長時間的折磨,那個名為小翠的侍女,終于不堪忍受,在葛恒離開之后,跳井自盡了。
從這些人的話語里,零零散散拼湊出了小翠的大致輪廓。
包括她身上的傷,她總是忽然的哭泣,她好幾次逃跑都被抓回來
礦工們七嘴八舌,但沒有一個敢當面說出葛恒的名字。
甚至連看他的眼神都不敢有。
超凡修士的威嚴,早已深深印入他們心中。
面對一個超凡修士的惡行,他們只能寄希望于另一個超凡修士。
葛恒臉色陰沉得很,他一一掃過那些礦工,用眼神逼停了他們惹厭的碎嘴。
但在場連同胡少孟,有四名超凡修士。
他不知道這些人會怎麼表態。
平時毆打、欺辱侍女都不算什麼,這些事情很好抹平。甚至官府也不會太為難超凡修士。
但只要死了人。哪怕只是一介凡人,那也不是小事情。
因為任何一個超凡修士,都是從凡人而來。
經過無數代有識之士的努力,人命關天,已經是任何一個正常國家或宗門的共識。
但是。
有一個但是。
這種共識,并不能完全固化成規則。
就像有權有勢的非超凡者,也敢動輒打死奴婢。
這種事雖然是罪行,但往往只有更具權勢者出現,才能將其定罪。
這才是今時今日,世界的真相。
現在是凌晨兩點十七,本來這章定時更新不會有了。湖北省全省封城,我的心態崩了。但是我輾轉到此時,忽然想到,如果,如果我真的有什麼意外。
我能留下什麼?
我希望我的作品能留下。
我會好好的陪家人,同時好好的寫。
===第七十一章 就在這里審判你===
有這樣一個畫面:
在夏日的清晨,一個柔弱的侍女,面無表情地走向水井,跳了下去。
沒有什麼情緒,更談不上遲疑。
甚至連恨意和恐懼,都被痛苦凍結了。
她大約只想解脫。
小翠的尸體被撈了上來,就那麼冰冷地停在院中。
胡少孟看了一眼:“這個小翠,是我們青牛鎮的人?”
胡管事有些遲疑的說道:“這倒不是。是從”
胡少孟擺擺手打斷他:“趕緊拉出去埋了,別給我找麻煩。”
葛恒臉色一松。
“但是。”姜望出聲道:“死因還沒有查明,就這麼埋了,她能夠瞑目嗎?官府不會過問嗎?”
“我就能代表官府。而且很明顯只是自殺。”胡少孟耐著性子說了一句,沖胡管事喝道:“還愣著干什麼?叫幾個人把她埋了。”
胡管事只得硬著頭皮喊了一句:“來幾個人幫忙!”
四周的礦工都不動彈,也不說話。
他們雖然不敢抗辯。
但沉默是無聲的態度。
“可是好端端的,她為什麼自殺?”姜望毫不掩飾自己的態度:“須知逼得人自殺,也是殺人!”
胡少孟轉過頭來,盯著姜望:“我發現你問題很多,初來乍到的,你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十分的不客氣。
“就是。”葛老頭陰聲道:“區區一個凡人自殺,你還要鬧騰個什麼花出來?”
世道就是如此啊。
再多人的努力,也無法跨越超凡修士與凡人間的鴻溝。就連生死這樣最基本的權利,也并不一定能夠得到保障。
就像當初宋姨娘,也是跳進了一口水井。
姜望找祝唯我借槍前去,一劍橫門,也最多只能逼得林正倫償命。
那已經是人們默認的,社會規則的極限了。至于其后造成這個悲劇的林正禮,乃至整個林家,都不必再付出什麼。
別說林正禮只是逼迫了林正倫,只能算間接導致了宋姨娘的死。就算當時真的是他殺了宋姨娘,林家也有一萬種方法為他脫罪。而彼時的姜望,是不可能討得回所謂公道的。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啊。
無論胡少孟,葛恒,全都習以為常。
張海和向前,也都默不作聲。
“小翠她不是自殺,她是被你活活逼死的!”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這樣喊道。
循聲望去,單薄得像一顆小草的小小,就那麼站在院門外,手上緊緊抓著門框。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指骨隱隱發白。
她咬牙切齒,但聲音顫抖。
顯然她充滿了恐懼,但她同時,也充滿了仇恨。
此時出聲,會有什麼后果,她真的不知道。
但是她,很想說點什麼,做點什麼。不僅僅是為尸體已經沒有溫度的小翠,也是為那個飽受折磨的自己。
“你胡說什麼?”葛恒猛然跨步,就要發作。
姜望一步橫在他身前,生生阻住其去勢。
回身對小小道:“有什麼話你就說,不用怕。”
“獨孤安!你想做什麼?真要與老夫為敵?”葛恒怒不可遏。他看了胡少孟一眼,但胡少孟此時并不說話。
只要他不動手,姜望就懶得理會他的叫囂。
他對小小投去鼓勵的眼神:“只要是實話,真話,你就盡管說。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不讓說話的道理。更沒有不讓說真話的道理!”
“小翠早就跟我說,她要活不下去了。
葛恒是一個老變態,每天換著花樣的折磨她,打她”小小抖個不停,咬著牙道:“如果不是遇到獨孤爺,今天跳下去的,很可能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