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相比起找那個人渣算賬,最可怕的還是眼前這個啊。
怎麼辦?他會把我怎麼樣?
他還給我裝無辜,裝迷茫!
竹碧瓊又懼又怕,心中念頭亂轉。也就沒有注意到,姜望隨手掐訣,為她解了束縛。
她拼命地掙扎著,忽然感覺身上一松,也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地一記撩陰腿就甩了出去。
她的腿雖不算長,但勻稱有力,很具觀賞性。
當然,具備觀賞性的前提,是這條腿沒有停在這麼尷尬的位置前。
姜望不動聲色地往后挪了挪,讓自己的要害遠離那來勢凌厲的腳尖。
面上淡然,實則脊背發涼。若不是自己反應快
“我放了你,你卻襲擊我?”姜望的聲音有些發冷。
冷汗全冒出來了,他很難不發冷。
竹碧瓊再次被縛虎定住,整個人擺出一個金雞獨立的架勢。不,準確的說,這姿勢是金雞蹬腿。
此時她也知道自己可能鬧了誤會,但又無法說話,只能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努力地表示自己磕頭求饒。
神奇的是,姜望竟然理解了她的意思。
“能不動手動腳,好好說話嗎?”姜望問。
竹碧瓊又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可以。
一個人的眼睛,竟然能表達出如此豐富的意思,姜望也是頭回見識。
他心念一動,竹碧瓊體內造反的木氣便已再次歸位,五行調和,其人一下子解脫了束縛。
她沒有再試圖動手,但仍對姜望保持了警惕。淚痕未干,但很努力地讓自己顯得成熟勇敢:“你強行把我留下來,想要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留下你,只是不想看到你在我眼前被騙。
讓你了解一下胡少孟的真面目。當然,為了給我提供更多觀察胡少孟的機會,你得在這里留幾天。不要問我為什麼想觀察胡少孟,那與你無關。”
竹碧瓊想了想:“幾天?”
“不會太久。”姜望笑了笑:“當然,這段時間你跟我的侍女睡。”
看到竹碧瓊的眼神變得有些慌亂,姜望又補充道:“放心,我的侍女不跟我睡。”
怎麼越解釋越奇怪的感覺。
竹碧瓊畢竟是理解了姜望并無惡意。
想了一陣,忽然道:“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
“你剛才束縛我的那門秘術,是什麼?”
姜望:
姑娘。你是不是有點太不見外了?都知道是秘術了還問?
這可是秘傳道術!
這要是在什麼荒郊野外遇見了,這種問題通常就是一場搏殺的開始。
見姜望不說話,竹碧瓊徑直從袖中掏出一枚云氣迷蒙的寶珠:“如果你能教我,我可以拿這個跟你換!”
但見此珠圓潤非常,珠光暗斂。但若細看去,可以看到寶珠內部云氣變幻,時而行人擁擠,時而山河流轉。端的是一件難得的寶物。
怕姜望不識貨,她還特意解說道:“這是蜃珠,是只有我釣海樓才有的寶物,非常珍貴。即使是在釣海樓里,也很罕見,就連胡少孟都沒有。我之前潛藏行跡,靠的就是這件寶物。若不是自己漏了餡,你們根本發現不了我!”
這孩子
實在是太單純了些。
想到什麼就是什麼,簡直一根直腸子通到底。
她似乎完全忘記了此時生死還操于人手的事情,還想著公平交易。竟就這麼大大咧咧的拿出蜃珠,完全沒有想過姜望會不會殺人奪寶。
但姜望轉念一想,那個名為竹素瑤的女子,還活著的時候,該把這個妹妹保護得有多好啊。
才會讓她如此單純,如此不知人世險惡。
姜望沒有立即回應,轉而喊道:“小小!這位竹姑娘這幾天跟你睡一個房間,你幫她收拾一下。”
胡由帶著重玄族人來了之后,小小就一直躲在房間里側耳聽動靜。
此時聽到吩咐,忙忙跑出來,跑到堂屋這邊,恭恭敬敬道:“竹姑娘,這邊來。”
“哎!你真的不換嗎?”竹碧瓊邊走還邊對姜望道。
蜃珠本身能匿跡潛行,姜望正有這方面的需求,當然不是沒有心動。而且蜃珠還能極大增強幻術,配合他掌握的道術花海,再妙不過。
但縛虎這門道術是重玄勝給他的,重玄勝辛苦湊出秘傳道術給姜望,不代表他愿意這些秘術滿天下傳。
姜望不能不經過他的同意,就自己做主。
“最后一個問題!”此時竹碧瓊已經走到了院中,忽然回過頭來問:“為什麼幫我?”
她指的是,幫她洞察胡少孟的真面目。
只是偶爾的善念罷了。
姜望并不想標榜自己是什麼好人,他也不想讓這個過分單純的小姑娘,相信這個世上有很多好人。
“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的話可能是因為,我也有一個妹妹。”
對于那種想要保護好妹妹,不讓她沾染一點塵埃的心情,姜望感同身受。
當初在楓林城,他辛苦修煉之余每天接送,就是生怕妹妹受了一丁點委屈。
此時他甚至很遺憾,當初在天府秘境外,沒有好好的認識一下那位釣海樓的女修。
也不知她在天府秘境里遭遇了什麼,死于誰人之手。
竹碧瓊抿了抿嘴唇,沒有再說話。
此時姜望突然很想給安安寫信,有很多話想要跟她說,有很多關懷和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