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消耗了大量的道元儲備,令他九大星河道旋加纏星靈蛇都供應不上。但不斷運轉的四靈煉體決反而更加強健了他的體魄,他從未以如此方式錘煉過肉身。
相對于劍術和道術,他在體魄上所耗的苦功其實是最少的,這是由于他對自身戰斗體系的規劃。
他一度有一種他可以跑到天荒地老的錯覺事實上那樣他只會活活跑死。
現在停在這里,體力和道元都消耗很巨,不是最強的狀態,但他仍然有信心擊敗對手。
這種信心不是一蹴而就。
是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的戰斗,迎接了一場又一場的勝利之后得來。
對方在確定是他殺死豬骨面者之后轉身就跑,說明其人必然不會強過豬骨面者。
而他姜望從未停止努力,也從未停止進步。
殺死席慕南之后的姜望,又比殺死豬骨面者時的姜望更強!
就在姜望躍出山林,看到空地上那個戴著斗笠的女人起身時。
他“聽”到了鈴聲。
他迅速察知到。
這聲音非自耳中所進,乃于心間自生。
他感到有些暈眩,額頭在發燙。
身上很癢很想要撓破血皮!
但這種感覺只持續了微不可察的一瞬,體表四靈虛影交匯,靈臺霎時為之一清。
長劍豎起!
叮
極輕極細的一聲。
卻是蛇骨面者一記掌刀臨近面門,卻在間不容發之際,為長相思所阻!
蛇骨面者碎步前遞,以掌刀再進。
長相思劍身被抵住后彎,姜望同時提膝前頂。
蛇骨面者掌勢化豎刀為平推,一掌按在姜望劍身之上,另一手勾著人筋,輕輕一搖,鈴鐺再動。
瘟鈴響,疫病生。
一般的鼠疫當然只能殺死普通人,但在蛇骨面者的全力驅動下,卻已經可以傷害到超凡修士。
在蛇骨面者以掌平推之時,姜望順勢即往后飄退,人在倒退,一直未閑下的手掐訣完成,花海已然鋪開。
姜望重回為疫病所擾的狀態,而在蛇骨面者眼前,出現了一片繁花盛開的美景。
雙方同惑,但四靈煉體決加天青云羊鑄就的肉身再次為姜望爭取了時間。
在蛇骨面者洞察花海之前,他先一步從疫病中脫出,縱身直趨近前!
凜冽的殺機與攪動的風聲為蛇骨面者提供了方位。
她第一時間挑動指尖,瘟疫再次蔓延。
而與此同時,姜望心念一動,縛虎即發。
瘟鈴搖動。
道術縛虎。
激烈交戰的兩人都詭異地暫停了一瞬。
如時空靜止,一停再動。
蛇骨面者櫻唇張開,香舌微吐,一道寒光暴射而出,霎時剖開遮面的斗篷,直刺姜望。
白骨法相所化,蛇信劍。
斗篷是她的草叢,此劍是她的獠牙。
這是她的殺手锏。
然而蛇信劍刺了個空。
姜望出現在她的側面,與她交疊小半個身位的地方。
直接長劍提起,寒光飆射,竟將她的舌頭割落!
這已經是姜望第三次為瘟疫所擾,身體已經習慣,不再如最開始那麼難熬。提前半息做出了反應。
而蛇骨面者所以為的位置,只是花海給她的誤導。
“啊!呃!”
蛇骨面者劇痛仰身,卻因為舌頭被割掉,連慘叫也叫不完整。
姜望毫不猶豫,一拳搗在她的腹部,道元狂涌,尋找到她通天宮所化道脈之龍盤旋的位置,再精準地一劍貫入,將她的通天宮廢去!
道脈騰龍之后,通天宮已經移位,不再停于脊柱海,而是在軀干海里遨游。
而直到這個時候,一柄細而尖銳的劍,才在姜望身后墜落!
原來蛇骨面者雖然被割掉舌頭,痛苦不堪,但其人表現出來的痛苦,既是宣泄更是掩飾,就是為了遮掩蛇信劍轉回的這一刺。
但姜望比她更快更果決,連這一點機會也沒有給她留下。
直至此時塵埃落定,姜望才收劍入鞘,靜靜看著蛇骨面者在泥地上痛苦翻滾。
斗篷被她自己割裂落下,其人艷麗的面容具覽無遺。
身材姣好,如山巒起伏,像一條美女蛇一般慘叫扭動。
雖則此時滿嘴鮮血,痛苦不堪,反倒有一種殘忍的美感。
姜望一直等她痛得沒有力氣再喊,沒有力氣再掙扎之后,才半蹲在她身前:“現在,我們聊聊?”
蛇骨面者以怨毒的眼神看著他。
姜望輕拍額頭,恍然大悟般:“對不起,你叫得太慘,讓我竟一時忘了,你不能再說話。”
蛇骨面者奮起余力往他撲來,似乎是想要咬他一口。
但被姜望一根手指便牢牢定住。
姜望的食指抵在她額頭上,令她動彈不得。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有多慘有多痛,都不會令我心軟。我聽到過更痛苦的聲音那些聲音每一次都會出現在我的夢中。”
“所以我都不敢睡覺。”
姜望輕輕搖了搖頭,自嘲道:“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他打起精神說:“你回答我的問題,我給你一個痛快。你是白骨道的人,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世上有很多讓人生不如死的辦法。
即使是你們這種人,也不會想要嘗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