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珍物難得,也只能先放在心上,再等機緣。
難得平靜地度過了兩日。修煉、修煉、修煉。
太虛幻境里戰過一百余場,不斷總結推演。
直到這天下午。
霞山別府迎來了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人還在路上,禮物先至。
金銀財物,珠玉寶翠,這些東西便足八擔,倒也不算什麼。
主要禮單上所列的田契、藥鋪房契,是重中之重這都是重玄勝新組建德勝商會所急需的東西。在陽地重新鋪開、鋪大市場,糧食與藥材再多也不夠用。
四海商盟雖然也調度大量資源,但也不可能全然滿足重玄勝的胃口。畢竟陽地生意做得再大,大頭也都是重玄勝的。
兩匹妖獸血脈的駿馬拉車,一位騰龍境的高手做車夫。
兩個隨車而行的護衛,也都神氣完滿。
排場不可謂不大,誠意不可謂不足。
先上禮物,再送拜帖,馬車再隨其后。
但是當這輛豪綽之極的馬車駛至府前時,但見大門緊閉,先前送來的禮物被整整齊齊碼在門外。
閉門謝客。
馬車的主人剛剛掀簾。
咻的一聲。
送出去的那張拜帖電閃而來,竟扎在了馬車門上!
===第五十一章 你笑什麼===
掀開車簾的,是一只修長的手。
而后是描著金邊的薄袖,繼而露出烏黑亮滑的發髻,那人一抬頭
滿臉麻子露了出來。
客觀來說,他五官并不難看,但那些麻子,讓人怎麼也無法略去,實在有礙觀瞻。
那張拜帖疾射而來的時候,此人紋絲不動。
直到薄薄一張拜帖精準扎進車門中,他才微微側頭。
拜帖上那個金線繡出的“鮑”字如此刺眼。
趕車的騰龍境“馬夫”,一手鎮壓驚馬,一邊勃然大怒道:“此賊欺人太甚!”
在馬車邊隨行的兩名護衛,也都是騰龍境修為。幾乎同時拔刀,大有一言不合便血濺當場,主辱臣死之勢。
鮑仲清伸手將那張拜帖完好無損地取下,輕描淡寫,顯出一流修為。
“呼”
輕輕吹掉拜帖上沾染的木屑。
然后才皺眉道:“大呼小叫做什麼?”
又瞧了一眼自家護衛:“把刀收起來,本公子今日是來做客的,你們像什麼樣子?”
馬夫閉嘴,護衛收刀。
他長身下了馬車,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很是風輕云淡地道:“依兩家的關系,勝公子對我有敵意也是應當,咱們既然主動來交朋友,豈可如此沒有氣度?”
鮑家與重玄家勢同水火,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能作為重玄家的政敵,鮑家當然也不簡單。
一門三伯爵,其中一個世襲罔替,實地實封。勢力觸及軍政兩界,不輸重玄家多少。
鮑仲清就是鮑家家主當代朔方伯的次子,也是臨淄一等一的世家子弟。
他雖然長相不佳,舉動之間,卻頗有氣度。
自拿著拜帖,從他被棄之門外的禮物中走過,走到府門前,伸手輕輕叩門。
不得不說,這番姿態已做得十足,任誰也挑不出理去。
霞山別府的門子在門后恭聲說道:“您請回吧,勝公子說了,今日不見外客。”
鮑仲清止住手,聲音誠懇的說道:“煩請相傳,來訪的鮑氏鮑仲清。此來別無他意,實是誠心交好”
“滾!”
一聲怒吼如平地驚雷,驚得拉車的兩匹馬都往后一縮。
確確實實,是重玄勝的聲音。
任是鮑仲清風度再好,這會也掛不住臉了,聲音沉了下來:“重玄勝,你給臉不要臉?”
吱呀一聲,大門拉開。
重玄勝挽著袖子往外走:“嘿你個鮑麻子,把臉送上門來讓我打,打了又嫌太疼?”
鮑麻子
臨淄誰人不知,這是鮑仲清的禁忌。
他臉都氣紅了,于是臉上的麻子也就愈發明顯,只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那“車夫”自車架上躍下,幾步撞上前來,神情激憤道:“主辱臣死,公子,請讓小人代您教訓他!”
重玄勝乜了他那雙骨架異常粗大的手一眼:“喲,覆海手閆二?”
此人是綠林出身,當初一十八人縱橫臨海郡,劫掠四方,其人號稱臨海第一騰龍。
就連重玄勝也聽過他的名頭,可見確實不凡。
但胖子語氣一轉,瞬間冷了下來:“做了鮑家的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閆二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倒有幾分混不吝:“重玄公子,您要賜教?”
哐當!
十四一步走出院來,發出重物砸地的聲音。并不說話,但意思很是明顯。
姜望也出來了,但在一旁含笑瞧熱鬧,并不表態。他對十四和重玄勝的實力,都是有信心的。
鮑仲清手一橫,攔住閆二,再看著重玄勝,臉上陰沉至極:“你現在處境很好?待重玄遵修煉出來后又如何?面對王夷吾又如何?還糾結于老一輩恩怨?孰輕孰重,你分得清麼?”
“王夷吾榆木腦袋,重玄遵籠中之鳥。你連我形勢一片大好都看不清楚,還敢來問我分不分得清輕重?”
重玄勝表情驕橫,態度十分惡劣:“你現在滾回去收拾收拾,臉能撿起來幾分是幾分!”
刷!
拔刀聲。
兩聲并做一聲。
鮑仲清的兩名護衛走上前來。
此二人是屏西雙煞。成名于邊郡屏西,號稱雙刀斬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