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劍臺是跨越星河、連接太虛幻境各地的“橋梁”。
而他是以自身渡星河,每時每刻都要獨自付出巨大的消耗,并不能維持太久。
但他左顧右盼,閑適極了,半點也看不到時間有限的緊迫感。
從容自在,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而不是闖入一個陌生所在。
視線轉過無數光怪陸離,徜徉璀璨星河,感受這神秘之地的氣息,將浮光掠影的匆匆數瞥印入心里。
田安平笑了笑:“明天再見。”
身形于是化為光點消散。
璀璨星河繼續涌動,論劍臺仍然呼嘯來去。仿佛星河中這個突兀的身影從未出現。
但他田安平畢竟已來過。
如果說持有月鑰的修者進入太虛幻境是得到邀請后的拜訪,那麼田安平就是那個踹門而入的人。
他不可能每次都踹門而入,因為七星樓不是每天都開放,不是每次都有這樣磅礴的星力供他調動,而且同樣的方式未必能在太虛幻境再成功一次。
這種不算“漏洞”的“漏洞”,必然會得到“補救”。這是規則本身所允許、并且一定會延續的事情。
但對田安平來說,只要他進來了太虛幻境,洞察到更多的運行規律,所謂月鑰就不再是問題。
下次進來,他就會帶著鑰匙,大搖大擺。
而同樣在此時,在某個神秘所在。
一個嚴肅的聲音問道:“要不要干涉?”
另外一個髙渺的聲音回應:“本來就是隨機生成名額。他能夠進來是他的本事。”
嚴肅的聲音似乎非常不滿:“我們的屋子,主人可以進,客人可以進,小偷強盜怎麼能進?”
“無論小偷還是強盜,又或主人客人,你或我。對于這天地而言,誰不是過客呢?誰來誰去,天地從不關心。”
髙渺的聲音告誡道:“一定要對太虛幻境的規則保持敬畏,我們沒有干涉其間的權利。當你生出干涉之心,我們的危險也就開始了。當你付諸行動,我們的覆亡就已來臨。”
鐺
天外鐘聲,悠長一鳴。
卻說七星谷中。
那被突然截斷的星力再次恢復涌動,仿佛一層星沙,在七星樓表面滑落。
淅淅瀝瀝,如夢似幻。
七星樓穩定下來,那過分虛幻的外觀也凝實許多。
在某個時刻。
七星樓一閃而逝,嵌在天穹的那只“玉勺”也隨之消失。
此方之夜空,漆黑如墨,再不見半點星光。
田煥章的心終于放下,他甚至找了一把躺椅,身心疲憊地仰躺下來。
帶著一種死里逃生的虛脫感,仰望七星樓消失的地方。
等待它歸來。
這是一片林中世界,仿佛無邊無垠。
踩在厚厚的腐葉上前行,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目之所見,到處是高達百丈的巨樹,延伸向遠處,好似天穹的支撐。
又像一把把撐開的巨傘,遮天蔽日。
但天光還是頑強的從枝葉縫隙中投射下來,讓這里不至于完全淪入黑暗。
環境昏暗,但畢竟有光。
姜望曾經在從云國到齊國的漫長跋涉中,見識過一顆號稱有七百丈高的巨木,被當地百姓當做神祇來供奉。
但在這個地方,似乎也并不罕見。
所謂七星樓秘境進入之后,并不出現在某座樓的某一層,而是出現在某個廣闊的世界里。
關于這一點,姜望早在資料里得知。
四海商盟的資料和李鳳堯基于摧城侯府情報的補充,已經是相當完備的一份資料。
只不過七星樓秘境世界每次少有相同,過往的經驗通常無法直接沿用。
李鳳堯更是直接標記有“只能參考”的字樣。
擇其適者而用,若把那份資料當教條,反而是取死之道。
雖然是在掌握一定信息的情況下進入這里,姜望的態度還是和第一次進入天府秘境時沒什麼不同。
小心無大錯。
進入這個地方以來,姜望還沒有遇到任何一個其他的修者。
獨自行走在昏暗的林間,除了腳踩枯枝落葉的聲響外,就只剩風撞過樹葉,發出嘩嘩的聲音。
并不浪漫悠閑,在巨大的林海中,反而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感。
“陰森”這個詞,本就是描述在森林里那種陰暗的感覺。
走了約莫有半炷香的工夫,單調聲音的世界終于發生變化。
姜望聽到的第三個聲音,是從極遠處忽然響起的,一種極其怪異的嘯叫。
令人驚懼!
ps:一百萬字了!
如釋重負。
在最開始那些失眠的夜晚,我的想法就是,不管怎麼樣,寫一百萬字吧。給我自己,也給一直支持我的讀者一個交代。
現在這個目標已經完成。
===第八十六章 森海世界(百萬字求訂閱)===
這聲音很難形容,陰冷、尖銳,是姜望從未聽過的聲音,并且帶給人一種難言的驚懼感!
是兇獸?妖獸?還是什麼未知的怪物?
姜望凝神再去聽,那聲音卻倏的又消失了。
但姜望心里的警鐘無疑已敲響。
不能在這麼漫無目的的走了。
姜望翻掌握滅了手心的白光。
這是秘術寶光決,能夠探測到寶物。
顯然這段時間并無收獲。
在青羊鎮的時候,胡少孟臨死之前就以這門秘術為代價,讓姜望幫他完成最后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