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巫祝再以自身的圖騰之力作為引導,為其注入圖騰之力。
火祠是浮陸火部三十六族都有的建筑,是火部一族最為要害之地,也是巫祝修行居住的地方。
對于圖騰之力這種新奇的力量體系,姜望抱著謹慎態度,并不肯直接接受。
哪怕一種此前未知的力量體系,或許可以帶給他新的力量。
在與慶火其銘反復交流,且親眼見到了幾個慶火部族人身上的“火之圖騰”后,他才算對這種力量有了些了解。
一定要類比的話,在姜望認知中,圖騰之力更類似于陣紋。原理都是通過調用外力,形成超凡的力量。不同的地方在于,陣紋往往調動的是天地之力,圖騰之力并不是單純的外力,也有一部分自內而外。
了解之后,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它只是一種力量,本身不具備使用者賦予它的任何意義。
但姜望還是謹慎地問道:“身上圖騰可以抹去嗎?”
回到火祠里的慶火其銘,已經取下了那張獨屬于巫祝的夸張面具,并將之供在祀臺上。
皮膚略黑,牙齒倒很白。
他的臉上并沒有赤紅線條,而是在額間有一個火焰狀的刺青,色作赤紅,瞧來十分生動。
聽到姜望的話題,他愣了愣。
“誰會想要把圖騰抹去啊?一般人還求不到呢!”慶火其銘說完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人并非浮陸中人,對于圖騰的意義理解也并不深刻,有其它的想法也很正常。
于是回道:“可以。不過也需要巫祝來主持,一般懲罰作惡的族人,就會由巫祝來主持廢棄圖騰。
并不難,比賦予圖騰要簡單得多。因為圖騰的力量是巫祝借用儀式向圖騰本源借用的,還的時候,也應該由巫祝主持。”
姜望點點頭,又問:“你們火祠祭祀的,是哪位火神?”
慶火其銘突然惱道:“我們不祭祀什麼神祇,我們祭祀的是火,供奉的是火。也只是火。”
原來是本源信仰。
對于尊奉本源信仰的人來說,那些本源領域的所謂“神祇”,更像是“竊賊”,而非什麼至高無上的存在。
問他們祭祀的是哪位火神,已幾近于侮辱了。也難怪慶火其銘生氣。
“很抱歉。”姜望老老實實地認錯:“我初來此界,很多事情并不知道。無意傷害你們的信仰。”
姜望的態度很誠懇,而且他說的的確是事實。
慶火其銘也不好再計較,悶聲問道:“要與你在什麼部位點青?”
姜望道:“后背吧。”
“我去取點青用具。”慶火其銘起身走入火祠里間。
姜望先時已打量過這座火祠,此時得暇,不免細瞧。
慶火部里大多數建筑都很簡陋,這座火祠也并不華美。但無論是坐席、祀臺,還是墻壁,全都繪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火獸。
有些的似羊似狗,但更多的火獸讓姜望完全陌生,簡直找不到一點能與之對應的。
姜望早知現世并非唯一世界,森海源界,包括隱元星所照耀的那片沙海所屬的未知名世界,都是不同的世界。
但唯獨現在所處的這片浮陸世界,構造似乎更為奇特。
他隱隱的感覺到,如果“世界”也分層次的話,撇開現世不說,浮陸應該高于森海源界和那片沙海。
這也意味著此界的力量極限,或許也高于彼界。
由此推導,浮陸上的最強者,應該要比小煩婆婆強。
作為森海圣族的唯一祭司,小煩婆婆應該是森海源界明面上除燕梟之外的最強者。
她真實的戰力姜望并不清楚,只感到深不可測。但保守估計,應該不會低于神臨境界。
畢竟姜望也是接觸過神臨強者的,在他的直覺中,小煩婆婆并不弱于那種層次。
而浮陸世界里,那位臉上繪有八道紅線的中年大叔慶火高熾,應該就是慶火部的最強者。
有機會要試試他的實力在什麼層次。姜望想著。
光怪陸離的世界,讓他好奇,也充滿了探索的樂趣。不同力量體系的碰撞,讓他對自己的修行有了更深層次的洞徹。
拋開仇恨與面對世事的壓力來說,單就修行本身,就是擁有無限樂趣的追求。
當年的那個孩子,獨自踏上去城道院求學的路,不就是因為對修行的向往嗎?
慶火其銘這時抱著一只漆成黑紅兩色的木盒走來,走到坐席上,與姜望相對而坐。
“背身,坦背。”他說。
姜望于是解下上衣,直接轉過身,背對慶火其銘而坐。
他坐得很直,脊柱像一柄劍,劍柄拄腰,劍尖直抵天靈。
慶火其銘一眼望去,那些描述戰斗經歷的傷疤都被略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姜望頸椎與脊柱相連之處,綻開的那朵白骨蓮花。
===第一百四十五章 炙火骨蓮===
“怎麼?”感受到慶火其銘的遲疑,姜望出聲問。
“你背上這朵白骨蓮花”
“邪異?”
“有點。”慶火其銘措辭很謹慎。
這實在不像一個位高權重的人。
從火祠這棟建筑來看,巫祝的地位應該很高才是。
“一位邪神留下的痕跡,早已經沒什麼影響了。”姜望語氣隨意,隨口問道:“你能洗掉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