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在用一個“假消息”引走姜望后,“剪除”重玄勝一臂,立即發起全面猛攻。
姜望不僅僅是重玄勝最信任的人,其人強大的實力和一定的名望,足夠幫重玄勝處理很多他難以兼顧的事情。
現在他一走,重玄勝手上實在拿不出什麼能夠獨當一面又絕對靠得住的人。十四的身份先天決定了不可能主持大局,而且其人也不擅長這些。重玄褚良作為重玄勝和重玄遵共同的堂叔,也不便直接插手。
在姜望剛走的那段時間,重玄勝的確很有些疲于應對,抵擋艱難。
局勢一片大好的時候,不料聚寶商會忽然崩塌。
一夜之間,幾百家商鋪關門,無數產業被分割變賣。
聚寶商會的崩塌,是他早就有所預料、并且也暗中推波助瀾的。作為“盟友”,他可以順理成章在聚寶商會崩塌的過程中,吃到最肥的肉。他被請來主持重玄遵留下的生意,并不滿足于僅是擊敗重玄勝而已,而是將要這份力量做大,才能彰顯他連牧的能力。也為他此次臨淄之下,撈足資本。
但聚寶商會崩塌得太突然了,比起各方預想的時間,提前了太多。
山崩之時,連鎖反應不可避免。聚寶商會崩得太快。連帶著它名義上的盟友,由王夷吾現在代理的重玄遵相關勢力也受波及,自己陣腳大亂。
連牧以極其高超的手腕第一時間穩定了局勢,但他完全沒有想到,蘇奢會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
其人竟然在商會局勢如此艱難的時候,放棄對外部的抵抗,回過頭捅他和王夷吾一刀。
直接斷掉與重玄遵的諸多合作,各種兩敗俱傷的毀約這樣意氣用事!
作為一個毋庸置疑的聰明人,應該有大局觀的啊。應該想盡一切辦法團結盟友,掙扎求活,怎麼能因為他們跟著吃了兩口肉,就立刻翻臉呢?就算發瘋,也應該分清主次,先咬死重玄勝才是!
連牧擅長操弄人心,也有意識的把蘇奢往那個方向逼。
但蘇奢大概是被逼瘋了,崩潰了,其人“愚蠢”的選擇,一再讓他震驚。
在捅了盟友一刀,讓他和王夷吾手忙腳亂一陣后。這人竟然直接放棄聚寶商會的所有掙扎,然后只身跑到臨淄城外去埋伏姜望,欲行刺殺之事,做出此等莽夫行徑!
盡管如此,連牧還是盡力做出了“配合”。他立刻讓王夷吾發動重玄遵留下的后手,動用重玄遵在重玄家的影響力,阻止重玄勝請動神臨級戰力。
逼得重玄勝必須在蘇奢的瘋狂中失血。或者只死一個姜望,或者死去更多。
姜望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活下來,并且反殺蘇奢,的確也出乎他的意料。
蘇奢的實力大概并不如想象中那麼強大。
這便也罷,無非是重來一輪攻防。連牧絕不懼怕對局。
但地獄無門在臨淄城里突然發起的刺殺,重玄遵手底下的人突然牽扯到陽庭余孽復仇一事上來,就完全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這事又剛好是北衙負責。
有之前鄭商鳴的那檔子事在先,北衙都尉鄭世根本不賣元帥府的面子,不親自“栽贓”他們就不錯了,哪有為他們洗罪的道理。
其人現在又有皇命在身,頗有窮追猛打的架勢。
而更為難的是,這歸根結底是重玄遵手底下的事情,雖然他本人交給王夷吾負責,但王夷吾卻沒有辦法調動鎮國大元帥府的力量去給予支持,同理他連牧也沒有理由調動軍中力量。
在官面上,重玄遵的勢力,仍然只能依靠重玄遵留下來的關系。
說到底,重玄遵被困進稷下學宮,就等同于他們自縛一臂,單手與重玄勝交鋒。要不然怎麼說重玄勝這一手是神來之筆呢!
因為有這樣的先天不足,所以連牧被王夷吾請過來后,第一時間選擇窮追猛打,就是要以狂風驟雨般的攻勢,打得重玄勝無瑕自顧。用進攻保護自身要害。
但重玄勝撐下來了,并且幾次都看穿了他的陷阱。逼得他以陽謀調走姜望,而后以實力硬碰硬這是他仔細考慮后,得出的擁有最大勝機的選擇。
然而還是沒能夠成功。
甚至到了今天,已經可以宣告失敗。
因為牽扯陽庭余孽一事,重玄家也放棄了對重玄遵手下勢力的支持,收回了大量家族生意。
只有一些獨屬于重玄遵個人的生意,還在茍延殘喘著。
在重玄勝可以預見的激烈攻勢前,連牧實在很難有信心再說可以支撐住。
棋局總有勝負。
連牧這樣安慰自己。
“想什麼?”王夷吾不知何時已結束了修行。
“還能想什麼?”連牧苦笑:“在想重玄遵手底下的人是怎麼跟陽庭余孽扯上關系的,難道是他當時為了拖重玄褚良伐陽的后腿?又怎麼如此不智,在現在行動。
在想重玄遵不是奪進同輩風華麼?重玄家怎麼就這麼放棄了?想的事情太多,竟有些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