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留于時代絕巔的劍術,恐怖非常。
三人在客廳中分別落座,往常都是四個人,但這會竹碧瓊的“剝削契約”已經期滿,自回近海群島去了,沒能當面道別,倒讓姜望有些遺憾。
一同為青羊鎮做了那麼多努力,幾人之間還是有一定感情基礎在。
不過竹碧瓊回近海群島,那是“享福”去了,也沒有什麼好擔心。
在近海群島,釣海樓就算不是說話聲音最大的勢力,也是其中之一。胡少孟已死,大仇得報。出身于釣海樓的她,只要按部就班的修行下去,未來就不會差。
姜望坐得隨意,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從坐姿便看得出人的部分性格。
比如獨孤小,她只沾了椅子半邊,隨時可以聽吩咐起身。匯報鎮務的時候,眼睛時刻關注著姜望的表情,頗有些小心翼翼。她對姜望忠誠肯定是很足夠,但也帶著討好。因為姜望是掌控她命運的那個人。
而向前則生生把椅子變成了另一張床,整個人像一灘爛泥,直接癱在椅子上。姜望毫不懷疑,下一刻就能聽到他打呼的聲音。
簡單地聽了聽匯報,對獨孤小,姜望是信任的,但這種匯報仍然是必須。他信任獨孤小,和他仍需要監督獨孤小的權力,這不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前者是個人情感,后者是規則必須。
不要小看這種規則,它是任何一個勢力的根基。
在齊國頂級名門重玄家的巨大斗爭漩渦里掙扎那麼久,姜望對這些東西已經不再陌生。
“不錯。”獨孤小匯報結束后,姜望點頭表示贊許:“你做得很好。”
獨孤小高興地笑了,得了姜望的夸獎,對她來說比什麼都強。
“啪!”
姜望跟獨孤完話,伸手拍了向前的大腿一巴掌,將這家伙從沉重的睡意中趕出來。
向前驀然驚醒,沒好氣地瞪了姜望一眼。
只是那總是半睡半醒的眼睛,實在沒有多大殺傷力。
“你呢?你這段時間又做了點什麼?”姜望故意扳著手指頭道:“我可是每個月都要付你道元石的。”
向前懶懶道:“你不會希望我做點什麼的。”
對于青羊鎮給他的職責定位來說,無事發生就是他最大功勞了。
姜望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就是要找他的茬。“把你的口水擦擦。”
向前伸手一擦,擦了個空,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嘆了口氣:“你現在真夠無聊的。”
姜望笑了笑:“那我給你找點不無聊的事情?”
“敬謝不敏!”向前豎起雙手反對:“青羊鎮很小,我也很廢物,還是無聊點好。百無聊賴,才是人間煙火。”
姜望聽懂了他的暗示。
一個藏頭露尾的強者,跟在姜望身邊,絕對不可能有什麼好事情。向前對青羊鎮很有感情,不然也不會守在這里。早在唯我劍道暴露出來的時候就離開了。
他提醒姜望,青羊鎮承受不起太大的風險。
姜望沒有立刻表態,而是又看向獨孤小:“小小,你現在修行上怎麼樣?”
“那可真不怎麼樣!”向前難得地批評道。
以他的性格,別人怎麼樣跟他屁點關系都沒有,他才不會在乎。
早前混在礦場的時候,跟張海共事那麼久。張海天天搗鼓他的破丹,以向前深藏不露的實力和眼界,可有多說一句?
但獨孤小這姑娘,畢竟與他并肩戰斗過。
而且他怎麼可能忘得了,胡栓子臨死前的表情。
所以竹碧瓊離開后,他就接下了指點獨孤小修行的重任。
他這麼頹廢的人都說不怎麼樣,那就是真的乏善可陳了。
姜望聞言一愣:“怎麼說?”
他是了解獨孤小的。
這個小侍女,絕不是蠢人。甚至因為早前痛苦經歷的關系,心思其實很深。而且她骨子里有股狠勁,肯咬牙努力,絕不是向前這般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
有道是天道酬勤,即使天賦并不好,想來獨孤小的修行也不應該會太難看的。
“她”向前正要說什麼,看了獨孤小一眼,又把話咽下去。最后悶聲道:“你自己問她吧。”
這時候獨孤小的臉上高興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惶恐。
她趕緊低頭,不讓自己霎時紅了的眼睛被看到。
她真的很害怕!很怕自己是一個沒用的人,很怕自己對姜望失去價值,很怕自己再一次被拋棄。
正是發現她的情緒,向前才不好再說什麼。
“怎麼了?”姜望笑笑:“向前廢成這個樣子,這麼久了,一點進步都沒有,我看他還睡得挺香。你這是做什麼呢?”
他和緩了聲音,讓自己的姿態更平和:“有什麼修行問題趕緊說,名震臨淄的天才在此,你還不抓緊機會解決一下嗎?”
向前不滿地怒視他一眼,不忿于自己被拉出來做箭靶。
但獨孤小一下子就沒那麼慌了。
那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穩穩的停住了。
她甚至很滿足。
因為她知道了,對“姜老爺”來說,她并不是完全無足輕重的角色。“姜老爺”甚至是愿意花心思安撫她的!
“我的小周天搭建成了,但是很糟糕。”
獨孤小低聲道:“向大哥說,沒有前途可言”